过凶手既然十多年前就敢杀人,未必十多年后不敢再杀人,让郑清容前去实在是凶险。纵然知晓她会武功,也不敢拿她的性命去赌。若是时间充裕,是绝不会出此下策的。
郑清容示意他放心,将通关文牒和令牌的收好:“杜大人不必担心,等我好消息。”
屠昭一听到要去抓嫌疑人,立马来了精神:“要去江南西道吗?我也去我也去,第一案发现场还没找到,我可以从旁协助。”“此行凶险,阿昭姑娘还是不去的好。"杜近斋觉得这样不妥。虽然章勋知有意让屠昭入大理寺担任仵作一职,但这个提议还没得到上面批复,屠昭现在还不是大理寺的人,若是让她置于险境,只怕不好交代。屠昭给自己打包票:“我会骑马,能够适应长时间出差,长途跋涉不在话下,风餐露宿也不会觉得艰苦,要是嫌疑人拒不认罪,我可以把证据砸他脸上,要是他想蒙混过关,我也能及时发现,而且我练过散打和跆拳道,若是遇到危险我也有能力自保,要是打不过我还会跑,从小到大我体测八百米是全校跑得最快的,马拉松还拿过奖。”
杜近斋听不大懂她话中有些陌生和奇怪的词汇,不过能骑马能打能跑他倒是听明白了。
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屠昭跟着去欠妥。风险太大,郑清容前去他已经深感对不住她,再搭上一个屠昭,那就是双倍风险。
屠昭看向郑清容,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去:“郑大人,我不希望是因为性别的原因就否定我的一切,我知道,这个时代对女子有偏见,我要入大理寺必定困难重重,若是能办好此案,也能向世人证明女的并不比男的差,以此作为投名状,到时候谁还能说什么?”
如果说先前郑清容只是有些动摇,那么现在这个理由正好撞到了她不容拒绝的地方上。
郑清容笑了笑:"回去收拾东西,我们未时出发。”屠昭忙应声好,似乎怕她反悔,一溜烟就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回身招呼:“说好了,我这就回去跟我娘报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郑大人可别骗我。”
杜近斋不料郑清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看着屠昭跑远,面露担忧之色:“郑大人怎么就答应了?会不会太草率了些?”“不草率呀。"郑清容看向他,“阿昭姑娘很厉害的!”要是不厉害又怎么能从孟财主的魔爪下逃过一劫?这算什么理由?
杜近斋揉了揉眉心,说了自己的忧虑:“我倒不是瞧不起女子,我只是担心阿昭姑娘的安危。”
“放心,她很聪明的。"郑清容拍了拍他的肩,“保持联络,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互通。”
接下来几天她不在京城,要是京城这边有什么新发现,她可就要全靠杜近斋和章勋知两人了。
见她心心意已决,杜近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道:“好,郑大人和阿昭姑娘先行一步,我会向陛下申请一批军士随行,以备不时之需。”郑清容对他的周全很是受用。
虽然杜近斋说的是以备不时之需,其实还是想着护卫她和屠昭。简单和杜近斋说了几句,郑清容便回了杏花天胡同。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得尽快出发去江南西道。一进屋,陆明阜和仇善两人已经等着了。
陆明阜将桌上的包袱重新检查了一遍:“我看到杜近斋从大理寺出来后去拿了通关文牒,便猜想案子可能需要出京城去查,以你的性子,断然不会袖手克观,所以给你准备了路上需要的东西。”
他还是没有在仇善面前唤她夫人,郑清容注意到这一点,但没有刻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左右不过一个称呼,他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就是了。应了声好,郑清容看向戴着银白面具的仇善。陆明阜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她能理解,毕竟才下朝没多久,而且又一次遭贬,他必然会跟她说起这件事。
至于仇善怎么在这里她就不太理解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公凌柳那边吗?仇善触及到她的视线,上前一步在她掌心写。【抱歉,我被发现了,只能提前回来。】
郑清容尤是诧异。
能发现半点儿气息也无的仇善,这可不得了。要知道和仇善撞上的那一晚,她都差点儿没发现他的存在。“公凌柳发现的?"郑清容怀疑地问。
仇善摇头,继续在她掌心写。
【发现我的那个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公凌柳唤她姑姑。】姑姑这个称呼让郑清容眉心没来由一跳,当即想起那夜无意间闯进观星楼,看见公凌柳抱着师傅的牌位喊姑姑的事。若说是公凌柳发现的仇善,她是不信的。
毕竟那晚和公凌柳隔着夜色见过,他身上没有半点儿功夫,怎么可能发现仇善。
但要是师傅,那就完全有可能了。
难怪昨天她觉得马车里的有道视线这么熟悉,原来是师傅。师傅不是说去见故人了吗?莫非这个故人就是司天监公凌柳?师傅这个时候出现在公凌柳那边,是有什么事吗?而且让她想不通的是,师傅既然来了京城,为什么不和她相见?昨天她看向马车的时候,帘子当即被放下隔断了她的视线。师傅显然不想让她发现。
为什么?
郑清容想不通,只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如同一团乱麻,一桩桩一件件,又多又杂又奇怪。
见她面色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