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父皇不会想见到你在这里的,我劝你,还是滚远一些。”
陆朝朝心里记挂崇光帝的病,当然不会离开,她强硬道:“我不走,我要留在宫里,等到父皇醒过来。除非父皇亲口说,让我走,否则你没办法赶我走。陆皎月与陆朝朝对视,眯了眯眼,冷哼一声:“那你就等着好了,不过你别想见到父皇,我不会让你见父皇的。”
陆皎月说罢,进了千福殿里。
陆朝朝抬头看了眼天,一时有些无措。
今日之事于她而言的确堪称可怕,她从前只需要仗着父皇的宠爱,想做什么都可以,没什么烦恼,最大的烦恼好像也只有章安澜和谢妄。可是一夕之间,忽然就变了。
陆朝朝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看向谢妄,他方才护在她身前的样子,让她下意识想要依赖。可是,她真的能依赖谢妄吗?倘若她当真不是公主,那谢妄和她的婚姻还会像现在这样吗?她不知道,只好站定原地没有动作。
是谢妄上前来,宽慰她:“先回曦光殿,你需要休息。”陆朝朝嗯了声,身形虚浮地上了轿辇,和谢妄一起回到曦光殿。曦光殿还是从前的老样子,陆朝朝环顾一圈这座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宫殿,有些恍惚。她虽然不想相信陆皎月和那个稳婆的话,可是她忍不住地想,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那她算什么?一个鸠占鹊巢的小偷,偷走了别人的人生和幸福。陆朝朝只觉得迷茫无助,她趴在紫檀方桌上,闭上眼睛。谢妄没有打扰她,他知道她需要静一静。
他起身走到殿外,嘱咐风荷她们好生照顾陆朝朝,又唤来千山,低声吩咐了几句,让千山他们去查查这整件事。
这整件事都不对劲,只怕是陆皎月趁机搅浑水。但当年的事太过久远,当年贤妃身亡时是因陛下遇刺,本就局面混乱,如今再想查证什么,着实艰难,只有那稳婆一面之词。但也不是没办法,稳婆为何会将这事翻出来,甚至笃定死咬,无非是陆皎月许了她什么好处。但凡有过交易,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何况那稳婆看起来也不是个硬骨头,撬开她的嘴想必不难。谢妄已经命千山去把人劫了。
此事一出,朝野皆惊。崇光帝昏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后和太后耳中,二人赶了过来。
皇后听说了缘由,心惊胆战地看向陆皎月,她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或许和她的女儿脱不开关系。她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太后并未怀疑陆皎月,只是说:“原来竞是个假冒的,也真是,难为皇帝这么多年宝贝着她。”
太后与皇后并未在陆朝朝的事情上耗费太多关注,转而关注起崇光帝的身体。太医说,崇光帝是因为一时情绪太过激动,这才昏迷了过去,按理说没有大碍,应当过些时日就会醒。可崇光帝这一昏迷,便是三日。三日之后,崇光帝才转醒。
他醒过来时,人苍老了许多,睁开眼后,看见皇后与太后都在,几位公主与太子也在,就连被禁足的二皇子也在。二皇子见他醒来,擦了擦眼泪,跪下请罪:“请父皇恕罪,几臣挂念父皇的身子,这才出了宫,儿臣马上便会回去禁足思过。”
崇光帝看着他的模样,终究是心软了,道:“罢了,朕解了你的禁足。”崇光帝的视线落在最后边的陆朝朝身上,陆朝朝见崇光帝醒了过来,感激地笑了。
崇光帝道:“你们都出去,朝朝,皎月,你们留下。”他还未将事情完全弄清楚,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那稳婆呢,传她上来,再将当年之事,仔细与朕说说。“崇光帝说着,咳嗽起来。
陆皎月道:“那稳婆自觉对不起陛下与贤妃娘娘,已经自尽了。”崇光帝闻言,一时默然许久。
如此一来,当真难办。
陆皎月看着崇光帝的反应,一时又有些恨意,父皇对那个贱人的爱便如此深,他最爱的就是那个贱人,甚至于对陆朝朝,也是沾了那个贱人的光。如今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留下一道似是而非的刺在他心里,凭他对那个女人的爱,定然不可能留下陆朝朝。
沉默之际,林顺进来禀报:“陛下,谢大人求见。”崇光帝咳嗽了声,让林顺传人进来。
谢妄行过礼后,看了眼陆皎月道:“陛下,那稳婆其实还未死,被臣的人救了下来。臣已然审过她,她已经坦诚了自己全部罪行,包括如何被明月公主收买,污蔑昭阳公主身世。人就在殿外,陛下可要见见她?”陆皎月听得这话,脸色骤然一变,怎么会,她不是让人把她杀了吗?好个谢妄,和自己对着干。
她先一步辩解道:“谢大人手段谁人不知,谁能保证谢大人不是屈打成招,让她污蔑于我。”
崇光帝默了片刻,道:“将人带进来,皎月,你下去。”陆朝朝站在原地没动,崇光帝看了眼她,道:“你也下去吧。”陆朝朝转身,又不忍回头:“父皇,您保证身子,不论如何,别再让自己病着了。”
崇光帝心念一动。
那稳婆很快被带了上来,她比上一次看起来更为惊恐,稳婆没想到,自己会被灭口,她本来也只是贪图好处,不想因此丢了性命,没多久就全都招了。这会儿对着崇光帝,又重复了一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都是明月公主指使民妇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