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巨石压在每个人的肩膀上,这一刻,李幼白也是在屏息等待最后一战而已。
木墙外头,距离祝家庄不远的山脚下,一片绵延出去用布料搭建起来的营帐,那是徐虎的据地,而段鹤年的据点也设立在他们旁边。
岗哨上的民兵朝那边望过去,就见徐虎和段鹤年正在接触着,不时朝这边望过来,刺眼的阳光,遮蔽了他们脸上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哀乐,不过,打到现在,对方也没了退路,除非双方握手言和,然而,徐虎和段鹤年是肯定不会接受这种结果的。
“都是你的馊主意,现在我人死了,祝家庄啃不下来,你说怎么办?”徐虎带着一众军师拍桌,大声质问着。
段鹤年冷笑几声,在他身边,目露凶光的手下紧握着刀兵死死看着徐虎那边,直到他们自家大哥开口。
“打不下来都赖你!要是早些强攻祝家庄,哪会有如今局面?苏尚还有机会过来?你害怕折损人手不愿大力出兵,现在好了,我也陪着你死人,你还敢跟我吹胡子瞪眼?”
营帐里,二人互相驳斥一同,说话的声音倒也不算大,不能让营地里的弟兄们听到,否则有可能会动摇军心,孙文兴这时站了出来。
现在两边营阵中谣言四起,将他是苏尚派过来的内奸传得神乎其神,为避免继续扩大声势,段鹤年干脆将他叫了过来以稳军心。
等孙文兴来到据点以后,才发现并不对劲,原本铁板一块的贼营有种四处漏风的感觉,在之后,段鹤年向他说明用意,孙文兴这时才看到大局,赶忙劝段鹤年抓紧时间强攻,并将泗水县里发生的事更加细致的说了出来。
被放回来的弟兄,有多少个叛变的没人清楚,但要是有一个偷偷在暗地里耍些花样,他们就很难承受,段鹤年与一众幕僚商讨过,一致是认为强攻才是最合适的战法。
于是乎到眼下,就将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了,要是退缩,那他们完全是吃了哑巴亏,白打一场,白白死人,跟弟兄们无法交代,要是继续打下去,明晃晃的两败俱伤局面,不清楚外头还有没有其他人盯着,真要继续推过去,必定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就算能够打下来,祝家庄和泗水县的东西,也都不好拿走了。
孙文兴示意大伙稍安勿躁,沉思说“两位头领尚且听我一言,那苏尚手下并无好手,能打的就那个小白,依我之见,前去寻快剑阿飞,雇佣此人前来助阵,只要缠住此人,头领们就能长驱直入直取祝家庄,一日拿下!”
“哼,那阿飞自视甚高,目中无人,说什劳子原则,你能请得动他帮你杀人?”徐虎不屑道。
段鹤年也是不说话,这阿飞武功肯定是他们三人中最厉害的那一个,只不过此人从不参与江湖纷争,想要雇他帮忙,恐怕很难,光靠钱可不行。
孙文兴道“此人一直想开宗立派,奈何没有地界,等攻下祝家庄和泗水县,给他寻个地方或许可行。”
“听起来不错,你去试试。”段鹤年点头,要是能将阿飞雇来,照着孙文兴的说法,真是有可能一举攻下祝家庄的。
这些天虽然双方都有摩擦,可徐虎和段鹤年都没亲自上阵过,兵阵凶险,万不得已不可能亲自上阵杀敌的,而且,对面那个名叫小白的小娃娃也都还没出手,他们就更不可能上阵了,万一被偷袭得手,岂不是前功尽弃。
午后的微风拂动而来,孙文兴悄悄在贼人们的护送下跑出了山岗,这天下午,可能是打不起来了,然而,据点里的动员与喊话,仍不能少,多多少少,持续不断的给祝家庄增加防守压力。
“弟兄们,准备好了!最多三天就能拿下祝家庄,到时候抢他们的银子,拿他们的房子,睡他们的女人”
打到最关键紧张的阶段,士气很重要,酷暑下,双方士卒都显得无精打采,互相彼此攻伐的惯用套路,虚伪的劝降与威慑,陡然在山岗下方的树林里响了起来。
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山岗之中,让祝家庄那边探听声音与信息的岗哨和守军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本静观事态变化的苏尚在听到动静后,带人过来,等听到这些话,又听监视的民兵说他们似乎派人出去了之类的,她心中陡然明悟起来。
“他们这是去搬救兵了。”苏尚心中惊骇,脸上故作平静。
一众头领面色沉下愈发难看,惊呼道“什么,谁会来支援他们!?”
“快剑阿飞”
苏尚解释着,她走上哨台往贼兵那边的军阵看了会,走下来又说道“这人性格古怪,要真的参与早就过来了,哪会等到现在,说明徐虎和段鹤年扛不住了,他们想撤又撤不了,只能叫支援合力来围击我们,若是还打不下来,那他们就会自行崩溃!”
这番振奋人心的说辞给了大伙重重的鼓舞,片刻以后,江大宝拿着喇叭登上了哨台,操着大嗓门,将声音远远的传出去。
“你们大当家打不过我们了,想要叫增援,那个什么叫阿飞的,你们别想太多,就算来也打不过我们的,朝廷的兵马和燕王的增援马上就过来帮我们,你们打不过的,最主要,还是你们的大当家怕了,要是早点强攻说不定有机会,可是现在,你们就慢慢等死吧!!”
互相打压士气,有的没的叫喊,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