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件事和长沼寿三郎有关,那么长沼寿三郎最后的行动,一定是为了现在做准备,或许他们能从长沼寿三郎临死前的行为,推测出对方的动机。
白河盯着夏守,看了许久,犹如放弃了什么重要的坚持,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都告诉你吧,如果有办法就去做,如果没有,就把那些秘密再还给我。”
装甲车停下了,开车的换成了白河,其他人都待在了后头的车厢里,驾驶室只有夏守和白河两人。
白河按下了车载录音,这是为了保留重获秘密的知情权,所做的保险措施。
然后,白河开始了讲述“不光是长沼寿三郎,白雪和灰雨的事,我也都告诉你。
灰雨,是白雪的儿子,不知道你有没有猜到。
他是白雪的儿子,也是长沼寿三郎的儿子,我们从长沼家逃走的时候,刚好是白雪怀孕八个月的时候,那时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没人觉得白雪会逃跑。
趁这个机会,我们跑了。
在逃跑的过程中,白雪没挺过去,最后留下了那孩子。
因为那天下雪,我们从城市下水道逃的,地上的雪脏兮兮的,后面还下雨了,所以我给那孩子取名叫做灰雨。
如果不是因为白雪最后的愿望,是希望我照顾好他,我肯定会把他杀了。
那小子身上留着长沼寿三郎的血,每次看到他的脸,我都有一种想杀死他的冲动,从怪谈酒店回来后,我一直没想去见他的想法,也是因为这股冲动。倒不是因为那个小鬼有什么不对的,我之所以想杀他,是因为我到那一天才发现,长沼寿三郎竟然如此重视他。
你知道吗?
那个人在被我杀掉前,还念叨着‘我的儿子’。”
“他只有灰雨一个儿子?”夏守疑惑地问道。
“不,他儿子女儿多得很,那个人和配种的动物没区别,要他如果真只有这一个儿子,我最后也不会告诉他灰雨还活着。
我根本没想过那个畜生,竟然这么在乎他和白雪的儿子。”
夏守皱眉思考,觉得很奇怪。
长沼寿三郎没看到孩子出生,直到死都没见过儿子一面,居然如此执着于灰雨,这是为什么呢?
除开无理由的发疯,夏守只能想到一个,爱屋及乌。
但可笑的就在这,长沼那种变态,怎么看都不像爱白雪。
或者是他爱人的方式不一样?
反正夏守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精神病的内心世界。
但他现在的思路方向,至少是对的,因为所有东西,都能和神明们的谈话完美对应。
白河无法拒绝妹妹的请求,并且也没办法杀死画家的画。
一些关键的要素,已经开始慢慢对上了,但神的话,依旧晦涩难懂。
“那混蛋有和你提过白雪吗?任何细节都好。”夏守追问道。
“我想想。”白河频繁地眨眼,稳定自己的情绪。
一直以来他都逼迫自己不去回忆酒店杀死长沼寿三郎的事,因为每次回忆,都会让他觉得最后让长沼寿三郎得逞了,长沼寿三郎最后那死得其所,死得满足的表情,就像滴入内心的催化剂,将那份憎恨与暴怒不断扩大。
然而,能宣泄这份恨怒的对象已经死了。
他后悔当时告诉对方,灰雨还活着,但他必须知道,导致白雪落得那悲惨命运的根本原因,他知道即使不是他,在遥远的未来,可能还会有一个人,去寻求这个答案。
再怎么说,那也是白雪的孩子。
所以,他把灰雨还活着的真相告诉了对方,做了这个让他至今都后悔的交易。
“白哥?”
“抱歉……走神了……我想想。
他当时说,白雪和所有人都不同,只有白雪才能生下那样的孩子。
他还说,不管遇到什么事,白雪永远都是那样的眼神,她的孩子绝不会像他这样,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孩子。
那混蛋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很早就知道他对白雪有一种不能理解的变态情感。
白雪怀孕的时候,那杂种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眼睛里有种令人作呕的东西。”
白河尽可能平静地描述这一切。
夏守仔细聆听每一个字,反复咀嚼着这些话。
不知为何,他隐隐约约,从中感觉到了什么非常关键的东西,但又说不上来。
只差一点,感觉只差一点就能串联起来了。
夏守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月光下的林地中,所窃听到的谈话。
那只金毛犬说,它觉得画家才会成为这一次具名者。
而红马的回答是,作家和画家,一个半只脚迈过门槛,另外一个全然不知。
半只脚迈过门槛的是谁?作家还是画家?
金毛犬口中的画家,指的又是谁?
长沼寿三郎?
但长沼寿三郎不是他妈的死了吗?
“白哥,你确定长沼寿三郎真的死了?”夏守问道。
“那一击是我付出很大的代价换来的,专门针对他的必死一击。
在林中马的片场中,只要不遵循那场电影的逻辑逃出酒店。
那么电影中的结果就会复刻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