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猪鬃在风里打着旋儿。
王瘌子踹开篱笆门时带起一蓬鸡毛,酒糟鼻涨得发紫:“小兔崽子反了天了!老子给村里挣外汇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裤裆里打转呢!”
“瘌子叔来得正好。”
陆川将军靴踩上磨盘,裤腿沾着的硫磺粉簌簌往下掉。
“昨儿后山野猪拱了玉米地,您说这畜生怎么专挑县农资的麻袋啃?”
人群里炸开嗡嗡声。
刘婶攥着蓝布头巾往人堆里缩,被赵铁柱蒲扇似的大手揪住后领:“跑啥?昨儿不是还夸瘌子叔仁义?”
王瘌子啐了口浓痰,镶金牙在暮色里闪:“放你娘的罗圈屁!老子在镇上喝酒…”
“初八那晚喝的是散装高粱吧?”
陆川突然弯腰从麻袋夹层抠出片碎纸,酒红色商标在晚风里哗啦作响。
“供销社特供酒标——瘌子叔好阔气。”
老周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算盘珠子突然噼啪乱响:“不对啊,采购单上可没这项开支…”
“周会计的账本比筛子眼还漏风。”
陆川刀尖挑着酒标晃到王瘌子眼前。
“要不去您家猪圈底下翻翻?听说新砌的砖缝里能抠出酒瓶盖儿。”
王瘌子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突然指着麻袋里的野猪鬃嚎起来:“这他妈是外村偷猎的栽赃!上个月黑风寨那帮龟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