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禁锢她
萧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她面颊的温度。昏黄的宫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那双深邃眼眸中的青灰色倦意映照得分外明显他的喉结无声地滑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宋昭向后挪了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雕花床柱。说什么失忆,什么选妃,都是为了将她留在宫中罢了!
“或者应该问太子殿下,我是谁?是江家小姐,还是宋家失而复得的大小姐?"她眼底一片冰冷,直直望着萧钺的侧脸,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被你发现了,"萧钺转头迎上她的目光,声音酸涩不已,“七娘,你总不能一辈子做宋晏吧?若宋晏醒来,你之前的纨绔行径,难保不会被人知晓,还怎么进宫为妃?我也是为了你好。”
“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殿下为我费心筹谋!"宋昭道:“为了我好?殿下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问我想不想进宫为妃?”萧钺垂眸,心底漫过一丝丝疼,“你不愿意吗?我以为你是愿意的?难道你不愿意?”
宋昭的指尖微微一颤,像是被烫着了似的缩回袖中。恍惚回到了南州芙蓉巷,她欲逼婚九鸣,说过同样的话:
一一“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我以为是了,你认为不是吗?可我靠近你的时候,你并没有躲开,难道不是吗?”
一一“我知你的眼睛能隐约看清东西,可你还是甘心情愿住了下来,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我的示好,我以为你是愿意的,难道你不愿意吗?”没想到,数月前说过的话,反倒用到自己身上,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宋昭觉得自己就像深秋枝头最后一片红叶,用尽全力抓着枯枝,却在萧钺这一句话里,被北风轻轻一吹,就摇摇欲坠。她忽然想在芙蓉巷那日,九鸣坐在软榻下棋,她手中拿着《六韬》枕在他腿上,一句一句念给他听,而他们之间,却再难回到最初。“九鸣,"她声音很轻,像是一缕烟,却能轻易拨弄起萧钺的心,“你放我走吧!”
萧钺只觉得心像被挖了一个洞,无论他怎么补,都补不上。他俯身紧紧抱住宋昭,头抵在她肩窝处,颤着声音道:“七娘,走去哪儿?你是我娘子,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宋昭缓缓闭上眼睛,睫毛被泪水浸得湿透,在烛光下泛着细碎的光。那些过往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黑暗中闪现一一初见时她将他当作以色事人的小倌,再见时他双眼覆着雪色绫缎像谪仙下凡,月影节上他拉着她的手,画航上他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每一帧画面都像钝刀割肉,让她的心口泛起一阵阵绵长的绞痛。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在下颌处悬成晶莹的弧线,最终坠落在交叠的衣襟上,泅开深色的痕迹。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重而缓慢,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原来最痛的从来不是歇斯底里,而是这样清醒地、一分一秒地,任由回忆将心脏凌迟。
他们的开始就是一场利用,那些虚心心假意的谋划算计,摊开了都是难堪的过往,和互相利用的仇恨,还怎么在一起?她缓缓睁开眼,“臣会帮殿下稳固军权,南州二十万大军听命殿下调遣,另有万两黄金充作军资,助殿下登临帝位,作为条件,殿下放我出宫,我会偏安一隅,再不踏足盛京。”
萧钺猛地抬头,那双惯常含情的桃花眼此刻猩红一片,像是淬了血。他下颌绷得极紧,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
“万两黄金一一是你的赎身银?还是你翻东宫床榻的赏金?”“宋昭,"他唤她真正的名字,像字字带血,“你宁愿将自己当作交易筹码,也不肯留在我身边?”
她怎可轻贱自己的一颗真心,轻视她在自己心中重逾性命的分量。他忽然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腕骨生疼,“你可知你轻贱的是…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呼吸间都是血腥气,却在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时,再也说不下去。
“这样也好!”
他声音忽冷,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我未登基之前,不准离开我!”萧钺话音未落,突然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带着血腥气的唇狠狠压了下来。这个吻像是一场惩罚,他蛮横地撬开她的唇齿,如同攻城的将领般长驱直入。宋昭的挣扎被他单手就轻易制住,他另一只手死死掐着她的腰肢,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在怀里。
唇齿间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分不清是谁的。他像是要把这些时日积攒的苦楚、愤怒、不甘,全都通过这个暴烈的吻灌注给她。泪水从宋昭眼角滑落,却被他用拇指粗暴地拭去。他的呼吸灼热而混乱,喷洒在她颈间时激起一阵战栗。这个吻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野兽般的占有与撕咬,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宋昭的鸣咽声被他尽数吞没,纤细的手指徒劳地抵在他胸膛上,却推不开半分。
萧钺的吻愈发凶狠,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直到尝到她唇上咸涩的泪,他才如梦初醒般猛然松开。
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在咫尺之间。萧钺看着她红肿的唇瓣和泛红的眼尾,胸口剧烈起伏。
他抬手想为她拭泪,却被她偏头躲开。
萧钺的指尖微微发颤。他看着她倔强偏开的侧脸,那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