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你慢慢打。”
“诶！别急，我也没说不说啊！"蒋旭抢话，数着屏幕上的复活倒计时说：“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事了？”
孟心悦说：“职高那几个喜欢打架的今年不是毕业了吗？你知道他们动向吗？”
“动向？什么动向？"角色复活，蒋旭操作着滑杆走出基地，“他们一不是我兄弟，二不是我仇人，我上哪知道他们动向。”孟心悦蹙眉，“我怎么记得你认识他们？”“别，姑奶奶这话可不兴乱说。“蒋旭连忙否认，“只是我单方面认识他们，他们可不认识我。”
蒋旭家在镇上开着串串火锅，平时传菜接客，认识的人自然比她们要多一些。他正好又是个喜欢看热闹的性子，有点什么都要凑一凑，久而久之镇上发生点什么他都知道一点。
谁谁谁家准备离婚了，谁谁谁家女儿考上了大学，谁谁谁跟邻里吵了架，气不过把人门口的鞋丢垃圾桶。
蒋旭都当乐子讲给大家听，孟心悦说他有讲脱口秀的天赋。蒋旭嗤之以鼻，说他要做也是做艺术家，带着画笔去浪迹天涯那种。思绪跑歪，夏恋将话题拉了回来，问蒋旭：“前年暑假的事你知道多少？”“咦……"蒋旭惊讶，“你俩居然在一起。”又问：“哪件事？咱们实中学生被打吗？”孟心悦说对。
“瞎，这事说白了就是万宇雄好面子，他那满脸痘印的样子别说他女朋友，我看了都怕，前两天来店里吃饭差点给我整吐了。”孟心悦啧声，“讲重点。”
蒋旭操作着角色放大跳进敌方人群，“长得不好看就是重点啊。”“他女朋友嫌他丑要跟他分手，他哪肯同意，那女的就想找了个新男友让他知难而退，结果人还没物色到，万宇雄就顺着她的关系网把她朋友给揍了，那倒霉蛋恰好就是咱们学校的。”
“万宇雄？"夏恋缓缓念出这个名字，总觉得耳熟，好像在哪听过。是刘和伟讲过吗？
“对，万宇雄，当初这事闹得还挺大的，这怂包顶不住就转到市里去了，前段时间好像又回来了，天天穿着那件骷髅头四处晃，跟个鬼一样。”夏恋眼皮一跳，心里那根看不见的弦骤然紧绷，“你说什么？”“我说一一”蒋旭拖长尾音，正要开口，视野中突然闪出敌人将他击杀，到嘴的话变成了：“靠！吓我一跳！”
孟心悦也被他这突如其来吓到，没忍住骂：“你要死啊？！”“哪种骷髅头？"夏恋还在问，“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你才要死。“蒋旭怼完孟心悦，说：“就前两天，他们那群人来店里吃串，要了两瓶白的喝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呕在锅里。”“骷髅头的话你百度一下就知道了，最经典的那种，他衣服上全是，你要是见到肯定能认出来。”
蒋旭一语成谶。
第二天下午，夏恋在绿洲借工作室拍完衣服，回去路上刚跟孟心悦分开，转角就碰上了万宇雄一行人。
总共七八个，穿着黑白不一的衣服。他在中间穿了件印满骷髅头的棒球服，脸上挂着不太正经的嬉笑。头发长到遮眼，只留脸上痘痘好后的宛若月球表面般的暗色坑洼。
夏恋不想惹事，正要低头避开。
“莉莉！”
这声似咒语的叫喊却将她钉在原地。
原先的猜测被无限放大，笼罩在头顶寸寸下压，沉得像一座山，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僵硬地侧过身，朝着声源的方向看去。
被人层层挡在后面的徐立新跑到夏恋面前，举着手里的东西冲她摇晃：“看！糖人！”
夏恋二话没说拽起徐立新走，“我们回家。”徐立新反应不及，被她一拉，手里的糖人掉到地上碎成渣，他顿时不愿，扭着挣开夏恋蹲回去捡。
“夏恋是吧？“万宇雄扫了眼手机朝她走来。盯着她看了几秒，像在确定什么，倏然一笑。脸上的崎岖在他这抹笑容下更为明显，像刚被锄过的地，翻着新鲜的泥土。下方的红色土地裂开，生出漫不经心调子：“急什么，陪你小舅跟我们玩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