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迷津
读报课的预备铃打响。
章思念拽着陆利津的衣角小幅度摇晃，嘴角微微下拉，有些失落，但还是说：“好了，你快回去上课吧。”
陆利津轻笑，“那我走了？”
说完要走，衣角从她指尖抽离。
“诶！"章思念跟上两步叫住他“小蛋糕记得吃。”陆利津拎起手中的纸袋，眉尾轻挑，“知道了。“顿了顿，“回去注意安全。”章思念扬起一抹笑，重重点头，“那我先出去找她们，你下课了跟我说，我来接你。”
陆利津没应声，眼睫下垂扫过她的脸，转身走进教学楼。章思念目送他消失才离去。
一回身，陆利津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殆尽，替换上以往冷淡厌倦的神色，薄眼皮在眼尾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轻嗤一声，压下心中厌烦，随手将纸袋扔进楼道的垃圾桶。垃圾桶在晚饭时间清理过，纸袋掉进去发出空旷的闷声。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拐去厕所洗手。出来走到门口，正好碰到去教室巡查的老裘。
躲不开，只好颔首打招呼,“赵老师好。”见他态度散漫，老裘啧声，“都上课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没等他回答，又看他身后，说：“以后上厕所早点，别拖拖拉拉的，这马上升高三了还这么懒散怎么行。”
陆利津抬眸看他，嗓音偏冷，在暮色下沉的傍晚稍显下沉，“不是说了不管我么？”
早在上次请家长他提出要转班的时候，他二哥就已经明确跟校领导表示不用再管他，无论他最后高考几分、能不能上大学都跟各位老师没关系。二哥无所谓的态度弄得白眉一度下不来台，但很快为表歉意，捐了款重修校门，所以各科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老裘偶尔看到会说他两句。比如现在。
“不管你的前提是你不能影响别的同学。"老裘语气严厉，“你想堕落可以，但别带着班上的同学跟着堕落！”
这话飘到耳边，陆利津莫名想到他那上课专心致志的同桌，不由想笑。“知道了。”
他跟在老裘身边往教室去。
还没到门口，班上传来一阵哄闹。
老裘眉头皱起，脚步加快。
前门没关，坐第一排的同学正提着笔扭头在看热闹。教室中间围了几个人，像是在劝架，夏恋一脸愠怒被人拉住，在她对面的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舒晓元。
班长没注意到老裘在门口，站在两人中间说：“你们几个要打出去打！”坐在旁边的同学用纸在擦洒了奶茶的听写本，脸色不虞跟着附和：“就是，关我们什么事，尽遭……
她话还没说完，注意到老裘的视线，对视一眼立马低头噤声，支起胳膊去捅班长。
眼前这副场景不用多说就明白发生过什么。老裘脸色黑如锅底，厉声让打架的人站到走廊去。夏恋拉起坐在地上的孟心悦，率先走出教室。孟心悦捂着膝盖，瘸着腿跟出去。中途被身后上前的舒晓元撞到肩膀，差点再次摔倒。
教室里继续听写。
课代表的声音盖不过老裘的愤怒，念到第三个单词时，班长也被叫出去。陆利津后仰背靠座椅，伸腿踢了踢秦游的凳子，秦游回头，陆利津下巴微抬，示意桌上的墨水，问：“怎么回事。”秦游拆开墨水，小声说：“还能怎么回事，下午你又不是没看见。”他正要转过去，凳子又被踢了一脚，身形偏晃，凳脚与水磨石地板发出短促难听的′吱嘎′声。
陆利津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说。”
秦游扭头看了眼站在讲台的英语课代表，见她没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说：“哎呀，就泼墨水的事引起的。我跟夏恋回教室没多久，孟心悦过来找她，结果舒晓元伸脚给人绊倒了，后面夏恋跟吃了炸药一样冲上去跟她打起来。”“哦，孟心悦还提了奶茶。喏，前面洒得到处都是。”空气里飘着一股酸涩的柠檬气味。
陆利津一眼扫去，只见青柠片和切半青提掉在地上，拖把放在一边，还没来得及清理。
“谁打谁？“他问。
“你觉得呢？“秦游笑了声，举起听写本挡在脸上，侧过头说：“当然是舒晓元挨打了。夏恋那手劲大得跟男的一样，先前教室没水她去搬，四楼扛上来硬是没要人帮一下，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偷偷在家举铁。”“秦游，别讲话！“课代表出声提醒。
秦游怕教室外的老裘听到，连忙比出′OK′的手势，放下本子听写。陆利津扫了眼后门，老裘没有讲话，听不清外面说了什么。他拿过夏恋桌上尚未翻开的听写本，拔下笔帽把课代表念过的单词默写一遍。狗爬字在英语单词的演变下变得龙飞凤舞。连笔写完一个单词，他动作稍顿，看到上面整齐利落的字迹，转了圈笔，放慢速度模仿。听写完径直拿着本子往前收。
秦游看了纳闷，“你不是我们这组的吗？”陆利津没理他，把收好听写本放到课代表桌上，走出教室。刚踏出去，听见有人提到他：“不信把陆利津喊出来问。”是孟心v悦。
陆利津顺势往边上一站，“找我？”
老裘指了下舒晓元，问陆利津没去上体育课看见是谁在教室泼的墨水。陆利津眼眸平移，落到舒晓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