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使劲地看,不停对张婶娘说,让她给自个儿留上几个。旁边一个小娘子挤出来的时候,对这侯秀才说:“我瞧这里头就剩下一个了,你再不挤进去,怕是一点也不剩。”
那侯秀才一听这个,再顾不得其他的体面,也开始往里挤起来。张婶娘都来不及说什么,这些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是利索地就把她带来的肉夹馍和茶叶鸡子抢完了。
后头还有好些个人都没有挤进来,在那里唉声叹气:“我还说来早了,却不曾想,还是被别人抢了先。”
另一边也有个人在那里摇头:“张娘子,回头你可是要来早一些,不然咱们都吃不上。”
张婶娘仔细地点了钱,发现一个字儿也没有少,安心地收好了,和这些人说:“咱们就两个人,手也实在是有限得很,只能做这么些个。”再说除了肉夹馍和茶叶鸡子,她还想着学做一下那个什么卤味呢。一听这些话,围观的人群就有人自告奋勇:“大娘,我跟着你去家里帮忙,也不要工钱,你只要每天给我吃两个肉夹馍就行。”旁边就有人笑骂:“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轮到了你,咱们就要一个肉夹馍就行。”
侯秀才刚才挤了进去,把最后一个肉夹馍给抢到了,这时候也不着急走,在那里看着他们打趣,也颇觉有意思。
赵老丈人和许官人两个人原本是相约来喝酒的,瞧见这里热闹,就挤了进来。
一看原来是之前卖粉蒸肉的张婶娘,赶紧打了招呼,还想看看有什么东西剩下的。
旁边的侯秀才就说:“你们来的太晚了一些,这大娘一过来,东西就被抢走了。”
赵老丈人这几天家里有事,不知道张婶娘又做了什么新鲜的吃食,就探头去看侯秀才手里的那个肉夹馍。
侯秀才一看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要吃,立刻把肉夹馍放到了自己的怀里。赵老丈人撇撇嘴:“何至于这样?不就是看上两眼,也不会少块肉。”侯秀才哼了一声:“那你是没尝到这肉夹馍的味道,要是吃了,可就不这么说了。”
许官人看到那个肉夹馍,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再看那边有两个泥瓦匠也没有走,就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吃着。
看着肉汁浸润过后的那个饼皮,和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和茶叶鸡子,许官人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赶紧拉住要走的张婶娘:“那什么肉夹馍,明儿个可是还做?”张婶娘对许官人也是有印象,那可是她头一次和林杏月来和丰楼做的买卖,就点点头说:“明儿个还是这个点儿啊,除了肉夹馍之外,我再带一些别的酱菜来。”
不知道是谁开口说了一句:“娘子,你可别带那什么酱菜了,咱们不稀罕,只是这肉夹馍,你可要多带一些。”
张婶娘没吭声,想着那林杏月做出来的酱八宝,可不是一般的酱菜,味道也是好得很,怕到时候也是要被抢的。
有人把张婶娘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先前卖粉蒸肉的时候,还都说不要带这个肉夹馍,如今肉夹馍一来就被抢光,且看着,那什么酱菜定然也是好吃的!许官人和赵老丈人都应和了一声,只是没吃到,实在抓心挠肝的难受,相约了明儿早上过来:“说什么也要头一个来。”那边泥瓦作们虎视眈眈,这边几个娘子也不甘示弱,许官人和赵老丈人突然觉得得把约好的时间再往前提一提。
罗老汉是个爱吃酒的,他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就喜欢呼朋引伴地来家里。这次买了辣酱八宝之后,就把几个平日里交情不错的老汉叫了过来,其中还有他女儿的亲家。
女儿的亲家原先和他们东府来往得比较多,可后来两府算是闹掰了,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不怎么来往。
东府和西府的下人,渐渐的也有了龌龊。
这西府的亲家就有几分看不起罗老汉,有时候闺女回来,学了东府亲家公说的话,罗老汉就很是生气。
不过罗老汉在府里没什么地位,就算是受了气,也不能替女儿撑腰,只能时不时地请西府的亲家过来吃顿饭,喝些酒。想着看在他殷勤招待的份上,多少对他女儿好一些。这次西府的亲家来的时候,也是不情不愿,过来就摆了一副大爷的模样,阴阳怪气地说:“罗老汉,咱们谁像你这样,整日里清闲得不行。咱们西府的活计现今可不少,没听说,石娘子可是怀了身子。”石娘子是二房,差不多和吴娘子是一块儿进门的。她现在有了身子,可吴娘子那边还没有动静,西府上上下下都觉得压了东府一头,说话的时候,难免就带了出来。
罗老汉对这些事情不关心,只一味地让西府的亲家喝酒,把酱八宝和那糟笋干推到了他跟前:“你快尝尝,这是我新买的下酒菜。”西府的亲家看到那酱褐色的东西,眉头就皱了一下,觉得罗老汉家里实在是穷得很,连个像样的果碟也拿不出来,就拿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来下酒。要不是酒也是从外面买的,他又好这一口,在家里的时候,婆娘总是管着不能喝,才不过来呢。
这么说着,到底夹了一筷子的酱八宝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很快他的动作就微微地顿住了。
和他想象中那样难吃完全不一样,反而带着一股醇厚的底味。罗老汉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故意问:“是不是不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