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吃到这面包片之后,他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先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这看起来不甚起眼的吃食,味道竞然如此的好?怪道那些人为了抢那沙琪玛,连体面也不顾了。二郎君见他吃了一片,已然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稀奇不已。看到谢青在那边朝他挤眼睛,知道他这是怕那剩下的一个芋泥面包被梁敬业吃了,心里想着不大可能,梁敬业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但是就怕万一啊。
念及此,还是把那匣子往自个身前悄悄的扒拉了一下。谢青那口气还没呼出来,就见梁敬业突然开口:“上次听说老太太和大伯母也在吃那什么锅子,我父亲母亲回来之后,倒也让府里的厨娘做了,只是味道并没有多好吃,如今想着,应当是这厨娘不一样。”二郎君佩服他能这样轻易地看出来,也不瞒着他,点点头说:“的确做那锅子的,和做这面包的都是是同一人,这小娘子手艺是极好的,咱们府上上下下的就没有不爱的。”
梁敬业点点头,破天荒地夸了一句:“味儿是不错。”说完就把目光放在了那匣子上。
二郎君还没来得及为他夸了吃食而感到诧异,就察觉了他那目光,这个眼神,是还想再吃?
里头的面包片总共没多少,还要给谢青分一个,剩下的都不够他自己吃呢!二郎君就当做没看见,强硬地转移了话题:“我听老太太说咱们两府要分家了,你可是知道这事?”
“那匣子里可还有其他味道的面包?”
梁敬业不接二郎君的话,直接问了出来。
二郎君脸上又是真是又是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要是他说出里头没有这样的假话,梁敬业轻易就能拆穿,且他也说不出来。可要让他把带来的这些拱手让人,他也不愿意。怎么偏偏就不按照常理出牌呢?
说实话,梁敬业也被自己的问题吓了一大跳,他以为这么些年按照钱大娘子叮嘱的,早已无欲无求。
可没想到,他竞为了一个小小的点心破了功。心里的窘迫藏也藏不住,可身体却诚实地看着二郎君,想知道他是如何反应的。
二郎君受不了这样的眼神,犹豫了好半晌,才又从匣子里拿出来一片。谢青的目光顿时变得幽怨起来,二郎君拿的正是他想吃的芋泥味道的面包片!
可是这两个人都是主子,平日里他再没大没小,在外人跟前,谢青也不敢失了分寸。
梁敬业看着那上面涂满厚厚一层芋泥的面包,并没有立刻吃,而是看向了二郎君:"可还有别的味道的?”
“没了,就剩这一片了,你吃完这个,咱们就去国子学,不然要晚了。”梁敬业看到二郎君这样子,倒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轻松的意思,慢悠悠地举起了那片芋泥面包,放在了嘴里。
这芋泥抹在面包上,和那梅子酱的口感又不同,一个是清爽可口,一个则是醇厚香甜。
两个竟然不相上下,分不出来到底哪个好吃。梁敬业皱眉思索着,像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一样。快到国子学的时候,二郎君整张脸都写满了无奈,除了那芋泥面包,梁敬业又向他讨要了一些沙琪玛,还说什么知道他带了不少。像话吗?
看着二郎君吃瘪,梁敬业也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说:“哪里有给外面同窗,倒是不给自家兄弟的?”
二郎君只想掀开梁敬业的衣襟,看看这里头的心是不是换了一个!从前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怎么变得这样贪图口腹之欲?梁敬业从二郎君的马车上下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吃了那些东西,还是因为逗了二郎君,他整个人都没了先前的那般紧绷。不贪图口腹之欲的是国公府西府的嫡子,却不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嫡子。之前他也是压抑得太长时间,这样想着,还不知错过了多少好吃的。二郎君还没叹口气,进了国子学,就被赵郎君扯到僻静的地方。早前有人看到他俩这样,一定要在背后议论一番,说他们两个之间“情比金坚”"断袖之癖″。
可现在看到,一个个的也都凑过去。
“肯定是在说好吃的。”
“上次咱们就是被他俩这样骗过去的,两人真是害的咱们好苦。”“对!为了不让咱们吃到那些好吃的东西,借了断袖的名义,真真是无耻。”
赵郎君拉着二郎君在那边道歉。
“你怎生还这般气呢?上次我错了,说不得以后咱们真能成了亲戚呢!”“打住!我们家还没想着答应,你可别乱说!”赵郎君捂住自己的嘴,讨饶:“是我莽撞了,这事自然不会再提。只是你可是带了那黄油饼干?”
二郎君目光有些躲闪,其实那饼干他是带了一些的,大厨房最近忙,烘烤出来不少,第一锅全都给了他带着。
只是有了梁敬业把他的面包吃了个七七八八的事,二郎君就不愿意再拿出来。
这要是再吃没了,他就吃不着那带着香甜味道的黄油了。赵郎君见他摇头,却是不信:“咱们俩什么关系,你竞然瞒着我?”“咳咳!二位,听说赵兄又去你们府上,这次怎么没叫上我俩?”二郎君听到声音一回头,就对上了王、谢两个郎君幽怨的眼神。二郎君再也受不了,把那带来的东西递给谢青,让他分一些,急忙往屋子跑。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想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