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才想起没给相里娇说浮丘君自荐的事情,便小声那么一说,让她心里有个底,免得她无缘无故失踪几个时辰,闹得人心慌。“什么?!”
相里娇声音拔高八度,把夜鸟惊得飞起。
天幕"扑簌簌”好一阵。
“嘘!"赵闻枭赶紧勾着她的脖子,让卫士再退远一些,“那么大声,你想毁了我的大司马吗?”
相里娇勉强压住嗓门,不可置信:“他疯了?”“替你看过了,应该并没有。“赵闻枭声音冷静平稳,“但症状是挺像疯了的。”
相里娇”
这绝对不是像的问题,浮丘君他就是疯了。不要前途要爱欲,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他莫不是想要接近王之后,伺机刺杀王罢?"相里娇眉头立即竖起来,整个人的戒备状态都提起来,高度警觉,“王卸下戒备心的时候不多,可倘若能睡在王枕边,机会岂不是大大增加了。”
火凰。…”
统又输了。
它都没想过这种可能。
赵闻枭:“…有这种可能存在,但他没有动机。”浮丘君其人,孤家寡人,没有亲眷在世。最亲近的人除了荀卿,就是张苍和耿寿昌,并且之前一直都打算独自一人隐居,三十好几都没有娶妻的打算。与朝臣也鲜少往来,只和安期生他们讨论什么养生术、驯禽术和驯兽术。这样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要搞造反的人。相里娇才不管什么动机不动机,她只管赵闻枭的安危。“王,切莫掉以轻心。”
“安啦。“赵闻枭摆摆手,“利刃动的声音和肉.身动的声音不一样,他抬起手时,有没有握着利器,我心中有数。”
相里娇蹙眉,握紧手中陌刀刀柄:“要不,我领着卫…”“哎哎哎一一”赵闻枭压住她肩膀,阻止她这种危险的念头,“这等事情,不能宣扬,若有意外,我会传哨。”
相里娇:“可浮丘君会驯兽禽,万一他对小白和两只黑豹出手.……“没事的,没事的!”
君臣二人一路走,一路说悄悄话。
赵闻枭好不容易才把相里娇安抚好,独自前往浮丘伯的住所。浮丘伯住神殿后山精舍,离她的寝殿不算特别远。没多久,她就带着两只黑豹豹摸到门前,隔着敞开的窗户看了一眼在灯下专心阅卷的人,轻轻敲响门扇。
灯火恰在此时爆出灯花,落在浮丘伯手边。他徐徐抬眸,对上月下负手而立的人。
赵闻枭这趟外出,的确又长高了几公分,显得格外高挑。沐浴在月色之下,更是将她健壮而不过分突兀的、充满力量的身体线条,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像虎,也像豹。
有虎的威严,豹的灵活矫健。
大约是被月色晃了眼,浮丘伯愣神片刻才放下手中书卷,前去开门,把人迎进内室,合上可供窥探的窗扇。
赵闻枭先前也来过这里借书看,或者路过隔窗与静读的浮丘君交谈几句,横竖算不得太陌生。
但与神殿后的“员工宿舍"相比,这里清静归清静,却显得太简陋了。浮丘君送上一盏茶:“先前从未奢想过,王当真会来此小憩,怕贸然添置太多东西,反倒引人怀疑,是故一切从旧,怕是要委屈王了。”赵闻枭接过茶盏,摇摇头:“无妨。”
有床有被,房子也没什么破洞漏风漏光,足以。她浅酌一口就放下。
低头时看到书卷署名“房中内经”,眉头没忍住,随目光上挑:“浮丘君这是……提前做功课?”
“嗯。“浮丘伯轻咳一声,将书卷收起来,耳廓红了一圈,“安公对房中术颇有心得,我不懂房事,所以借来看看。”
赵闻枭又吃了一惊:“你第一次?”
浮丘伯含笑承认:“嗯,第一次。”
赵闻枭”
这么稀罕。
“王是觉得我年纪大,就经验颇丰么?“浮丘伯自己倒是紧张地多喝了半盏茶,只不过脸上不显,还在游刃有余温柔陪聊,“那恐怕要让王失望了。”赵闻枭接不上这话,只好言其他:“浮丘君不过三十多岁,算什么年纪大。"她支颐看灯下美人,越看越觉得他更像修仙的人,“更何况,浮丘君驻颜有术,瞧着跟十来岁的少年人没区别。”
这话,委实把人哄笑了。
心花怒放那种笑。
许是此间只有他们二人,许是此刻不必再遮掩什么,浮丘伯眼中的缱绻满溢出来,光是眼神就很有痴缠的味道。
他俯身靠近:“若是伺候不周,王莫要生气,再给浮丘一次机会,可好?”他不算太过蠢笨,学什么东西都很快的。
“浮丘君不用小心试探。“赵闻枭主动伸手,把人拉到近前,“在我说不再需要你之前,你都还有机会。”
只要他没有别的用心,她也不会对他太狠。浮丘伯一下不设防,向前伏倒,胸膛顶在她膝盖上,剧烈跳动着。他仰头看向她。
散开的乌黑发丝滑落,轻轻挠着她小腿。
这般角度看美人,更是妙绝。
赵闻枭饶是不动情,也得动一动心。
她伸出右手,绕过如墨似瀑的柔顺发丝,扣住他的后脖颈,低头亲下去。他果然很生涩,什么都不会。
亲人也不会。
好在人足够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