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庆跟死掉的媳妇打了个招呼。“春红啊,这刀卡得太紧,我按一下你的脸,你别怪我啊。”陈永庆左手紧握刀把,右手死死按住范春红的脸,咬着牙晃动着刀终于是把刀给拔了出来。
在场旁观的众人见刀最终是拔了出来,皆是齐齐松了一口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刀总算是拔了出来,陈永庆看着手上的刀,突然一惊。“这是我家的菜刀。”
“杀人犯用我家的菜刀把我老婆给杀了?"陈永庆不可思议道。拔掉刀后,一个村民陪着陈永庆去镇上派出所报警。几名警察同志很快跟着他们一起过来。
查看完尸体后,警察问几个目击村民:“你们没看到村里出现陌生人吗?“或者有没有看见谁慌不择路地从陈家跑出去?”几个村民皆是摇摇头。
警察问遍了全村的村民,也没问到可疑人员。最后,警察只能以凶手逃逸来立案。
至于疑似被凶手杀害并丢进井里的陈璐,陈永庆在家等了好几天,连井里的水都不敢喝了,但既没闻到井里传来腐臭味,也没见尸体浮上来。最终,陈永庆也只能认为陈璐是被凶手拐走卖了。谁也想不到范春红是被一个八岁小孩砍死的,就连二十多年后在街上意外碰见陈璐的陈永庆,也从没想过陈璐会是杀害范春红的凶手。一开始陈永庆在街上看见穿着光鲜亮丽的白璐还有点不敢相信那是他女儿,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要么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跟他女儿长得有点像。毕竟,当初他女儿极有可能是被杀人犯给拐卖了。在他的意识里,他女儿能活这么大已经是万幸了,不可能命这么好,日子过得如此滋润。
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靠近白璐,他走上前,拍了拍白璐的肩,笑着跟她打招呼。
“这位女同志,这位女同志……
陈永庆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女同志像是被吓到似的,发出一声尖叫。陈永庆没认出光鲜亮丽的女儿来,但白璐却一眼认出和范春红一起折磨她的生父。
倒不是二十几年过去,白璐还依稀记得陈永庆的样貌。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不仅白璐的样貌变化大,陈永庆的样貌变化也极大。如今他已经五十多岁,头发发白,又因为他是庄稼人,整天风吹日晒的,皮肤黝黑,比城里人更显老,看着像有六十岁。白璐听见声音一扭头,看到的不是陈永庆这个老头子,而是一个具象化的恶魔。
在她的潜意识里,幼年虐待她的范春红和陈永庆都已经不是人,而是恶魔。这两个恶魔会让她害怕、恐惧、颤顿抖……这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刻进骨髓,只要这两个恶魔在她面前出现,她就会应激。
白璐立即吓得蹲在角落,双手抱头,身体抖成筛子。不明所以的路人碰巧目睹了全过程,只当是陈永庆这个老头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会把人姑娘吓成这样。
“这是怎么了?这姑娘怎么就突然吓成这样了。”“好像是这个老头对她做了什么吧。”
“天啊,这老头总不会是想占人姑娘的便宜吧。”陈永庆一脸的冤枉,急忙跟围观的路人解释:“你们别乱说啊,我就拍了一下她,想跟她打个招呼,她突然就这样了。”就在陈永庆忙着跟路人解释的时候,白璐突然就晕倒了。几个热心的路人见状,赶忙道:“天啊,这姑娘晕倒了,快送去医院吧。一听还要送医院,陈永庆脚底抹油就想溜。但被热心的路人一把拽住:“你把人姑娘给吓晕倒了,你还想跑吗?”“都说了不是我吓的,是她自己突然尖叫,然后就这样了,跟犯病似的。陈永庆解释。
“我不信,反正我亲眼看见是你碰了一下那姑娘,人姑娘才吓晕倒的。“你快把姑娘送去医院,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说罢,那路人还转过头来征询大家的意见。“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可不是,把人家姑娘吓晕了,还想溜之大吉,这天底下就没这样的事。“他要是敢跑,不把人姑娘送医院,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抓他。”“对,对。”
人群中立即响起几个附和声。
陈永庆一听他们还要报警,连忙认怂。
最后,热心心路人帮忙找来一个板车,陈永庆将白璐拉去了附近诊所。“几位大哥大姐,你看我都已经把姑娘送来诊所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陈永庆弯着腰笑眯眯地问几人。
“当然不行,”一位胖胖的大姐说,“人姑娘还没醒过来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你还有没有良心?”因为那几个看热闹的路人一直看着他,陈永庆就是想溜也溜不了。没办法只能在诊所继续待着,等人姑娘醒来。陈永庆坐在那佝偻着身子,低着头,他觉得他今天真是倒霉,上前跟人打个招呼都能碰到这样的事。
早知道他就不那么手欠,上前打招呼了。
那时候还没碰瓷这一说,要是陈永庆知道"碰瓷”,他一定会觉得自己被白璐给碰瓷了。
陈永庆这么想着的时候,“白璐”醒了,只不过这次醒来的不是白璐,而是季寒。
季寒醒来后,好奇又怀念地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二十几年没出来,这外头变化可真大啊。
见晕倒的姑娘醒了,几位热心市民连忙凑上前询问姑娘的情况。季寒笑着说:“多谢你们了,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