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包扎完后,陈洋在她面前蹲下。
“要不我们离开大湖村吧,我们去别的地方,我身上还有点爸妈留下来的钱,而且我也可以在外面打工养活我们两个。"他说。“我们跑得远远的,让赵龙海找不到你,这样你就不会再挨打了。”钟若兰就拒绝了:“要跑我早就跑了,不用等到现在白挨这么多打。”“我就是要杀了他们,要他们付出代价。”“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她语气十分坚决地说出这句话,根本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
“那就我来帮你杀,"陈洋同样下定决心道,“我比你大五岁,还是男孩子,这样胜算大一点。”
“杀人是死罪,犯法的。"钟若兰道。
“我知道,"陈洋点头,“我不在乎。”
“我们只是朋友,你没必要这样。"她又说。陈洋却态度坚决:“我就你这一个朋友,我不想你死。”“而且这事由我来,第一胜算大一点,第二我要是失败了,你还可以补刀或者逃跑。”
最终,这事也是这么执行的。
钟若兰负责下药,陈洋负责杀人。
在赵龙海和章菊花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陈洋用那把磨得无比锋利的军刀,在两人肚子上连扎了好几刀。
他先扎的赵龙海,然后再扎的章菊花。
刀子扎进肉里,再拔出来,在扎进去,如此重复了十几下,他动作很快,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一两分钟。
陈洋握着刀,看着深红色的血从他们的肚子里汩汩淌出。看着赵龙海和章菊花两个人的身体在床上挣扎抽搐,他感觉刀扎进人的肚子里,好像跟扎进猪肚子里也没什么区别。钟若兰站在旁边静静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两人渐渐失去力气失去生机,脸上既没出现得偿所愿的喜悦,也没出现谋杀之后的恐惧。她看起来似乎格外平静。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内心十分复杂。有不敢置信、恐惧、害怕,也有解脱……
只不过她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表面看起来无比平静甚至冷漠。之后就是案发现场的布置。
这几乎跟梁明山推理得一样。
案发现场的布置一早就商量好的,当然动脑子的主要还是钟若兰。钟若兰说,要尽量推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这样才能为他们的逃跑争取更长的时间。
因此,所有的门窗都要锁死锁牢,窗帘也要拉上,营造他们家人不在家的假象。
但钟若兰毕竞是孩子,考虑问题时无法做到毫无纰漏,因此,所有门窗她都是从里面反锁。
却没去深想,人不在家不应当是从里面反锁,而应该从外面锁起来。反锁好门窗,并拉好窗帘后,钟若兰凭借着身材瘦小的优势,从烟囱那钻了出去。
之后两人就开始乞丐似的流浪生活,再然后就是钟若兰遇见桑文锦,桑老师可以说改变了她的一生。
不然曾经的钟若兰绝不会变成如今近乎脱胎换骨的桑谷雨。说起桑谷雨的名字,桑是随了桑文锦,谷雨却是她自己取的。她和陈洋逃出大湖村的那天,下了一场蒙蒙细雨。他俩站在树下躲雨。
她听到快速走过的路人抱怨了一句:“怎么又开始下雨了,这都下几天的雨了。”
“今天是谷雨,雨生百谷,可不得下雨么。“和他同行的女人说道。那天是谷雨,也同样是她的新生,所以她给自己取了谷雨这个名字。“陈洋,以后我就叫谷雨了,不再是钟若兰。“她抬头朝他露出一个笑脸道。曾经的钟若兰就让她死在大湖村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