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翘数过,一共三十枚。
高空锯齿花火一颗要数十万,为了庆祝她的生日,他包下场地,足足放了30枚,这是真的烧钱,大把的金钱就像烟花消失的速度,只是一眨眼就消失了。可林翘不觉得浪费。
她不是一个信命的人,面对许多感受,不喜欢用“最”字形容,总觉得人生丰富,任何事情盖棺论定都未免为时过早。可当她仰望夜空,瞳仁被绚烂照亮,她已经可以确定,她在30岁的这一年,见识过人生最美丽的光景。
烟霭蒙蒙,是光存在过的证据。
后来,无论去过什么地方,见到多么雄伟的山,多么奔腾的河,多么惊奇的自然风光,她都觉得不过如此。
甚至故地重游,再重新看一晚花火,也不及这晚的璀璨。“林翘,生日快乐!”
身后传来齐声呼喊。
林翘转身,才发现她工作室的一百多名员工,全都在后排出现!每个人的头上都戴着会发光的发箍,手里摇晃着发光棒。赵蒂走上前来,把手里的发光物交给她:“我给你的礼物啊,是为你做了专属的应援棒!”
红色的灯棒,圆形透明的罩子,里面是一座山。一座山底是黑色,往上逐渐过渡到红色的火山,做成岩浆形状的暗红色灯柱,在亮起的时候会有火山喷发的感觉。
林翘喜欢极了,相信粉丝们也会喜欢。
她抱住赵蒂:“我爱你蒂妈!”
赵蒂紧紧拥着她,对她说:“我更爱你,我永远爱你。”这样煽情了一会儿,夏泽义和李佳蕊走过来,他们二位也是陪伴她最久的得力干将。
夏泽义说:“没什么好送你的,你今晚的蛋糕我包了。”李佳蕊说:“鲜花我订好了!”
林翘露出很灿烂很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任他们在对视之后,一边一个扑进她的怀里,与她热忱拥抱。
“至于其他员工,我没让他们破费,但是大家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于是你今晚生日餐的现场布置,由他们搞定了。“赵蒂对林翘说。林翘幸福到快要眩晕,问道:“什么?”
“怎么,你肚子不饿?"江嘉劲接话过来。林翘懂了,原来惊喜还没结束。
她想了想,向大家鞠了一躬:“千言万语,词不达意,感谢大家。”晚饭在涩谷吃,银座顶楼的餐厅,环绕夜景,可以看到东京塔。每次和江嘉劲吃饭,林翘都可以不带手,眼看他把蛋糕切到盘子里,又用小勺一口一口舀起来喂她。
她有些荒唐地想,早晚有一天,她会懒到连动嘴嚼一嚼都觉得辛苦。在林翘心里,蛋糕就是要在特定日期才能吃的东西。可江嘉劲喜欢甜的东西,经常在某些很平常的日子买蛋糕回家,当然,和她在一起之后,吃蛋糕就不只是安安分分吃光那么简单。他喜欢把奶油抹到她的身上在小口舔光,有时她也会这样。在外面不会太出格,却也心痒难耐,他会把奶油抹到她的唇上,再低下头来慢慢地品尝,连同她唇釉的味道,也不管是否健康,总归十分美味,于是一并进了肚子。
这顿饭吃得极慢。
一直待到餐厅要打烊,江嘉劲才举杯对林翘说:“翘,祝你四十岁生日的时候,我们两个还一起庆贺。”
林翘望着程亮的酒杯里潋滟的琥珀酒,扯了扯嘴角笑起来。她主动把酒杯迎上去,与他的相碰,“嘭"的一声,这是爱意回响的声音。“阿劲,希望四十岁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庆贺。”林翘似乎是喝多了酒,脸上浮现出酣然的红晕。江嘉劲举杯的手臂僵了一下,怔然地看着她,她轻挑眉头,仿佛在问“怎么,你不愿意"?
他这才确认,她的确是说了那样的话。
他瞬间体会到刚才看到花火时,她的兴奋与满足。狂喜如砸向她一样砸向他。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毫无绅士风度,倒像是个莽汉般重重倒扣在桌上:“一言为定!”
林翘嘻嘻地笑,也把最后那口酒饮尽,学他那样把酒杯倒着放在桌上:“好,一言为定。”
江嘉劲站了起来,很着急地往外走。
林翘在后面跟着,笑说:“你慢点。”
他回头看她,露出一个只有在十八岁时才会出现的,阳光又舒朗的笑容,可话却让人面红耳赤:“慢不了,想造人了。”林翘微怔,追上去打他。
闹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