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谢了。”
她扬起煤油灯,黑影被吓得后退。“蔚秀,混账。”“怂货,我吓你的。"她拉着厄洛斯,跑向尽头。尽头是扇厚重石门。蔚秀和厄洛斯力气不够,留在原地等伏应。黑影们停在远处,拥挤着,没有胆量靠近尽头的门。它们畏惧门后的海妖。锁骨神纹发烫,蔚秀呼唤海妖。约莫一小会儿,他声音响起。【我在。】
【给你。】
蔚秀接住了空中掉下来的铃铛。
【它可以催眠,控制残念。接下来就靠你了,不要让袍醒来。】“行。”
蔚秀收下铃铛。在伏应和厄洛斯面面相觑中,她指挥两人推门。推开厚重的大门,灰尘弥漫,蔚秀捂着口鼻,门后景象渐渐清晰,她凝神,三扇大门显现。
“走哪里?"伏应问。
蔚秀手中铃铛叮铃铃,越靠近正中的大门,它的响动声越快。残念距离正中大门最近。
“你们走两边。”
两人有些不放心,想着她总能得到些奇奇怪怪的助力,稍加嘱咐后各自推门,在狭窄的隧道中摸索前进。
蔚秀推开最后一扇门。门后是高耸的墙壁,仅凭她的身高,视线没办法越过高墙。
高墙耸立,有些压抑。在灰褐色墙壁之间,蔚秀跟随铃铛,拦路荆棘在铃铛声中蜷缩枯萎,露出被吸干营养的白骨。所以,她轻轻松松地就见到了海妖的残念。
迷宫尽头是死路。
尸骨连绵成小山,高位上的海妖单手撑头,袍未睁开眼,黑色斗篷遮住大半张脸,巨大镰刀斜放在脚边。
听见铃铛声,袍睁开眼,眼珠如流光溢彩的珍珠。蔚秀再次晃了晃手中铃铛,果然看见海妖瞳孔涣散,漂亮眼睛无神地看着她。
“你是?"他倚靠着高座,单手撑头,蔚秀身上有袍的神纹,但袍的记忆残缺,不记得自己有妻子。
镰刀刀尖飞向蔚秀。刀锋旋转,贴着她的脖颈,只差分毫,她就会人头落地。
“你是……他们送来的贡品,我不需要新娘。”村民总想给海妖送去一位新娘。
年轻气盛的袍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干脆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刀光照面。蔚秀脚步后退,赶快否认。“我不是你的新娘。”她皱紧眉头,这个残念连老婆都杀,她得用什么法子催眠池。蔚秀思考时,头顶海妖与她同频率地歪头,“那你身上怎么有我的气息?我们为什么神交?”
袍和她的关系不正当。
海妖并不滥情。他怎么可能对一个普通女人做出这种事。新娘不行,那朋友更不行……
蔚秀想了想,语出惊人。“我是你的主人。你被流放后,只有我肯收留你,其他人都不要你。”
“什么?”
镰刀刀尖悬在半空。
“只有小狗听见铃铛声才会有反应,不是吗?”海妖完全愣住。
珍珠一样的眼睛盯着她,不可置信。残念对被流放的屈辱记忆并不深刻。他还觉得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
“听清楚了吗?因为我是你的主人。所以说,你是我的小狗。”“怎么可能!”
蔚秀摇铃铛。
“小狗不可以说话。主人没有允许你说话,小狗就只能汪汪叫,明白么?”海妖涨红脸。他动了动唇瓣,“我不是狗。”“坏狗,不听话。”
“如果我不要你了,你就会变成流浪狗。被信徒抛弃的海神大人,你想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吗?”
她的话唤醒了尘封的屈辱记忆,袍的眼睛走向清明,但转瞬,在铃铛声的操控下,海妖顺着蔚秀的话,说:“…不想要成为流浪狗。”“然后呢?你该怎么做?”
“不可能,我做不到……”
铃铛响,刀锋停滞不前。
蔚秀打断了袍。铃铛声音清脆。
“小狗不会反抗主人。小狗的唯一任务是讨好主人。”他屈辱地张开嘴,放大浅色瞳孔,发出小小的一声"汪。”蔚秀很满意。“乖狗狗。”
高位的海妖咬紧将会被割掉的舌尖,修长手指攥紧镰刀刀柄。好屈辱。但袍没办法控制这副下贱的嘴巴。“自称也不能用′我,只能叫自己小狗'。明白吗?以后我叫你小狗,你叫我主人。”
“小狗,现在可以说话。”
“我……小狗明白。”
“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是正常的。小狗多叫叫,就习惯了。”铃铛在海妖眼前飘荡。袍往后退,认同地点头。她摇铃铛的手不停。“好,那你现在说一遍,你是谁。”“我是利卡维安……”
“不对。"蔚秀摇头。她得彻底的洗脑海妖残念。“我,我是小狗,”
“谁的?”
“你尔……”
“不对。”
“主人的。”
海妖学习能力很强,学会了举一反三。他走下白骨山,走到蔚秀身前,眼睛愣怔怔地看她,自动念,“我是小狗…是主人的小狗。”蔚秀踮起脚尖,袍弯腰。她摸摸袍的头发,“乖狗狗。”铃铛声响起,混杂着她袖口的百合香。
海妖心想,可能这就是小狗听话的奖励。
铃铛声愈响,蔚秀把铃铛抛起,丢到不远处。“小狗,去,捡回来。”他僵硬地操控神力,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