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山药羹。刚出炉的山药羹,一股脑的灌进肚子里,也不管她吃不吃得下,只知道逼着她灌,到最后满饱得吐出来。
然,那都是……
她不敢想,脸烧得疼,好在,晏闻筝承诺那罪恶的毛皮毯会有人来烧掉。“在想什么?”
骤然,湿热鼻息落在脸侧,阮流卿根本没抑制住便想起较这要滚烫数百倍的、刚煮开的山药羹被逼着灌进肚子里时的感觉。“嗯?”
耳垂传来的痛意拉回阮流卿的纷乱不堪的思绪,她此刻根本不敢看晏闻筝,细声温吞道。
“筝哥哥,我就是在想,今日既是春狩,你同我……"她顿了顿,道:“你仁么都没狩猎,回去如何交待?”
“呵。”
哪知,这好心的话叫晏闻筝听了竞又笑得冰冷嘲讽:“谁敢说本王未捕猎?”
“再者说,本王今日可是收获颇丰啊,抓到了两只小白兔子。”阮流卿眨着眼眸,听见晏闻筝继续道:“一蹦一跳,让本王险些都抓不住。”
嗓音暗然的低沉,阮流卿抬起眼,便望见晏闻筝视线浓稠得凝在别处。“你……你……"阮流卿骂出不来,将自己的脸憋得泛红。谁料,晏闻筝根本不会轻易放过她,掐着她的下颌,沉声道。“可兔子天生是柔弱的,在野外,没有强者的庇佑,只有死路一条。”阮流卿被他话语里渗出的残戾吓到,听见他继而道。“从前便有一只这样的兔子,弱小低贱,在野外同他的父母双亲摸爬滚打,总算寻到了飞上枝头的大兔子得了一场庇佑,可谁能想到,大兔子实则是一头狼,用虚情将一家兔子哄的团团转,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最后……兔子一家都被活生生撕碎。”字句吐下,漫不经心的语调似听不出什么起伏来,可一瞬冷戾的眼神中所起的杀戮气息根本掩饰不掉。
话说完,他更是阴测测的笑了,阮流卿全身僵软,大气都不敢出,感受到晏闻筝阴鸷的俯身,唇瓣贴在她的侧脸,若毒蛇嘶嘶的蛇信子一般冰冷,又问她“卿卿说,那只兔子可不可怜?”
阮流卿被吓得不轻,哆嗦着,却不敢再表现出来,她想,晏闻筝口中所说的兔子一家和狼,定是和他的身世有关。
那狼便是晏伯伯晏震川川。他杀了晏闻筝的父母?她从不知道这些,更听闻一向正气凛然的晏伯伯做出那样的事而震撼不已。“筝、筝哥哥……“软糯声音有些颤,阮流卿仰起头来,埋进他的怀里,“小兔子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还好小兔子现在有卿卿了。”
听见她语无伦次的话,晏闻筝笑了,可笑意却仍是阴郁,抚着她的后脑,阴测测笑着,微侧首在少女发顶留下一个吻。“是啊,小兔子现在有卿卿了。”
阮流卿仍是心惊胆战,在他怀里丝毫不敢挣扎。暴烈的马儿许久停了下来,阮流卿这才敢从晏闻筝怀中抬起眼,偷偷打量了一番落在前头山崖下的一座院落。
山崖陡峭耸立,一眼望去,崖顶都掩藏在云间,更衬得崖下那处宅院凋零,阮流卿莫名心头一颤,转而被晏闻筝横抱了下来。步履稳健,便将她往院落里抱,阮流卿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更诡异的是,晏闻筝将她放在里屋的榻上,便作势要她留下。“筝哥哥,你去哪儿?”
她根本不敢撒下抱在他腰身上的一双手臂,“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乖,"晏闻筝还耐着脾性哄她,抱着她轻抚她的青丝,“卿卿在此处不会待太久。”
“不,不要……"阮流卿惶恐不安,更想起今日晏闻筝带她来狩场的反常举止,还有自己身上特意穿的粗布衣服……
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猜不透,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被独自留下。“筝哥哥,我不要待在这里。”
她手脚并用的缠着他,嗓音更是哀求依赖得似离不开大人的孩童一般。“你怎么可以抛下我?我不是你爱的人吗?”人急切恐惧下来,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如何也不肯放手。她还记得,在王府自己便是如此紧缠着抱他,才没被他仍在黑暗满是血腥的地牢。
“筝哥哥……你为什么突然要把我留在这里?你不要我了吗?”泫然欲泣,晏闻筝被她闹得眉头微蹙,却仍还抱着她慰哄。“我说过,卿卿这样惹人怜惜,我哪里舍得不要。乖些,在此处待两个时辰,待计划成功,我便来接你。”
计划。
阮流卿听见着,更是反应激烈了些,抬起头来望向晏闻筝,没想到还没看清什么,后颈传来一阵痛,她便晕了过去。“睡一觉便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