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夏黎和许嵩冥等人。众人被大火隔离太久,焦灼地寻找着什么,渴望奇迹的出现。但什么都没有。
残骸下只有灰烬和烧的粉碎的植物。
许嵩冥高大的身躯佝偻,他眼睛失焦,下意识往里面走去:“小许……小许不知踩到什么,许嵩冥身体往下陷,掉入灰烬中。葛愉心眼疾手快将他拉上来:“许叔叔,你小心啊!”许嵩冥却没什么惧意,反倒勾头往洞底看去,里面漆黑一片,却隔绝了地面上灼热的火星。
他按开额头的探照灯,光束打亮洞穴,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震荡,黑暗最底部,巨大的树藤相互缠绕,围成一颗球。众人搬来照明灯,放下绳子,一个接一个进入洞穴。球的不远处,有个空了的血池,阴森恶臭,血池最中间,黑枯的树枝上扎着一具干瘪的尸体,他身上的圣袍已经被烧毁了,只能从身形判断是曾经光芒万丈的圣者。
树球没有异味,桑慈心底涌出希望,步履蹒跚上去探查,她苍老的手指拂过树藤,被灼烧了七天七夜的藤蔓咔嚓一声断裂了。所有缠绕着的树藤全死了,没有一丁点生气。桑慈收回颤抖的手,眼里续起热泪,泪水还未掉落在土地上,那烧焦的树藤一点点崩塌,露出里面沉睡女孩。
她还是离开前的样子,杏眼琼鼻,安静蜷缩在球心,怀中紧紧抱着一节断掉的木头。
“许指挥!”
“小许!”
“许洛妤!”
所有人都围上去,许嵩冥将她抱起来,查看着她的呼吸和心跳。“没事!没事!"他欣喜若狂,眼泪狂涌,“受苦了,小许受苦了,都是叔叔没用,太好了…”
夏黎凑上前,隔空点了下许洛妤的额头,将精神力输进去。许洛妤走了很久,疼了很久,终于躺进了一望无际的绿色里,这里没有尽头,没有边界,只有一股令人安心的独特味道。她听到高的低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模糊的影子走马观花。“这就是恩人的女儿吗?她好小,像小孩子,要弯腰才能看到她的脸,这样在战场上很容易死吧?”
“要做她的战士才行,不能让她死掉。”
“她认真负责是个好指挥。”
“她好美。”
“她不是小孩,从来不是。”
“我不能这样,我来保护她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她不怎么喜欢我。”
“所有战士都能得到她的关注,我不能。”“她会割断我的绳子吗?会吧,她知道一条命和十几条命怎么选。”“她在边缘受委屈了吗?”
“我找到她了!”
“她想和我做伴侣吗?我做梦也不敢想这样的事情。”“她只是缺一个床/伴,我总会这样自作多情。”“她好温柔。”
“做工具也好,做她的狗也好。”
“想一直和她在一起。”
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祁梵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绿色在燃烧,变成火,变成墙,变成高大尖锐的塔。
他亲吻她的眼角,反复说着:“我也爱您。”许洛妤睁开眼,一望无际的绿色已经消失,叔叔抱着她,许多人围在她面前,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她没有力气一一回答,只用点头代替,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没有他。许洛妤动了动手指,碰到身边一颗细小的嫩芽。这里全是燃烧后焦黑肮脏的土地,空气都带着压抑的灰色,只有这棵树苗是鲜艳的,叶子娇嫩柔软。
许洛妤手指弯曲,关节顶蹭它细小的枝干。它伸展开,女童声在脑海中响起:“许姐姐。”许洛妤盯着那棵树苗,惊奇道:'甘甘?'“嗯,”女童音停顿,“我是甘甘,但也不是,我是圣塔雪树的一部分,很久之前圣者将我割舍出去,我才成了小女孩吴甘甘。”“那真正的吴甘甘呢?'
“她早在几年前就死于畸变潮。”
许洛妤沉默片刻,问道:“甘甘,祁梵安去哪了?”“他死了。”女童的声音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许洛妤心脏重重颤抖,呼吸堵在鼻尖,不可置信道:“什么?”“姐姐,他死了。"吴甘甘说,“共生者脱离雪树,就会化成灰烬消失。”许洛妤脑子好像被什么糊住了,转不动,想不清楚。什么叫他死了?
被雪树消化的是她,被圣者针对的是她,要来推翻圣塔的也是她。他怎么会死?
她的战士掉进畸变潮都不会死的,她那样对他,他都不会死,只会想尽办法回到她面前。
“姐姐,你把这个颗木头带回荒区吧。"吴甘甘说,“也许枯木也会重新发芽。”
不知过了多久,许洛妤的感知才重新回归,她扶着叔叔站起来,眼睛被泪水浸透。
“他舍不得走的。”
他会回来,不是情人,不是床/伴,是许洛妤的爱人,是她今生唯一的伴侣。
她总是吝啬的捂着心,不愿意低头,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和什么人有牵连,所以总在欺负他,说些让他伤心的话,做些让他伤心的事情。这样都赶不走他。
现在,她把心给他了,要好好疼他,再也不和他分开。他怎么舍得走呢。
没有了圣塔,人类也就没有了安全区。
圣塔雪树枯萎后,以雪树为核心的生态系统崩塌,安全区内不再是连片的黄土荒漠,平民们冲入圣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