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穿进游戏的第八十一天
久违的人混迹在人群里,就像没离开过似的,仰头望他,动了动嘴巴。“慕师兄,发现我不见了吗”。
“我出去历练了”。
“我现在回来了!”
她学着其他人,双手合十,做拜佛的样子,可其他人行礼时低下头,她却抬起眼睛,仰起脸,冲他做说话的口型。
她又和他在课上见面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没人知道。课业,压花,弹琴。
她照旧弹奏诉情示爱的琴曲。
慕宴清闭上眼睛。
她照旧只弹了一段,照旧忘了琴谱,混入杂音,戛然而止。慕宴清睁开眼睛。
学艺不精的师妹在底下手忙脚乱,偷偷摸摸地翻琴谱。他的琴在手边,他可以顺手拨动琴弦,也许能续上她断开的曲调。慕宴清垂眸,抚了抚琴弦。
数息,灵虚门首席照旧弹奏了一曲佛音。
因为和梵音寺的联系,除了待在灵虚门,每隔一段时间,他要去梵音寺一趟,佛前焚香,念诵,聆钟,静修。
一去十天半月,又或一年半载,讲经的课程自有长老顶上,无需他操心,他会在临去前的最后一次授课,和同门弟子们打个招呼。慕宴清视线扫过,高台下的师妹听见他的话,冲他眨了眨眼睛,她说。“我知道了”。
并不是特意说给她听,例行知会而已。
高台上的佛莲垂眸,向台下的众人回礼,随后素色的衣摆微微晃动,转身离开。
于慕宴清而言,待在佛门修炼,和在宗门内修炼没什么不同,他的每一日恒稳不变,日出日落,月升月落,坐高台就看众生,坐佛前就念经文。日光也好,月光也好,落在他浅色的眼瞳里,就像琥珀里封住了一段时光。待在佛门的时候,他不必领课,只是有一些小沙弥对他充满好奇,远远望着他,偶尔跑过来,问东问西,说几句话,佛门的长老偶尔也露面,一起论上些佛法。
除了梵音寺中的僧侣,寺庙里会出现的还有些信众和香客,当中不少修士往来,和梵音寺交好,又或有所求,清心去欲,祓除魔念.…灵虚门首席算是梵音寺的客人,和那些往来的香客没什么不同,但他顶着个佛莲的名号,些许人被他吸引来,当然意图亲眼见一见,甚至求他出手帮忙。僧侣念经,他的手段则是弹琴,他不常出手,毕竟他不是寺里的僧人,而且因为渡化心魔有风险,有些心魔成疾,病入膏肓,回天乏术。昔日他出过手,可生出心魔的修士当场发狂,走火入魔,最终陨落,那修士的亲友自然上门讨说法。
他便担了一份责任,但事情又是在梵音寺的地界上发生的,梵音寺的主持找到他,婉言让他不必再插手寺庙中的事务。所谓佛莲转世,慕宴清眉眼淡淡,眉心的朱砂痣倒是红,他点了头。灵虚门则勒令他禁足反思,以表态度,既是给讨责的人一个说法,也是对他变相的保护。
多方的问责过后,他便遵守规矩,不再出手,旧事很快被人遗忘,等他再次露面时,人们照旧来求他。
两宗吩咐在前,他屡屡回绝,来求他帮忙的人于是渐渐有了意见,以为他自恃甚高,装什么清高的样子。
修士耳力好,他又是风灵根,背后的声音总能听得清楚。他并不回应,合掌施礼,转过身,走自己的道。实际上,不论问责还是抱怨,慕宴清的情绪太过平淡,这些或那些的事情,根本打扰不到他的心绪。
两宗的长老期间也担心他,想要给他开解,却发现多虑了,他根本不需要。众生百态,入眼都是寻常。
和同门弟子们交代完去处,慕宴清再一次暂住佛门,过了一段时日,他回绝掉来访者的请求,如旧转身离开。
他打算去藏经阁,半路又被人拦住了。
来人穿着身灵虚门弟子的衣服,举着两片莲叶,正正好挡住了脸,拦在他面前。
佛莲定住步子,看着这位来访者。
翠绿的莲叶哗一下,向两边打开,露出张熟悉的脸来。“嘿嘿。″师妹举着荷叶笑。
她来找他了。
慕宴清没有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到,他回以一个平和的浅笑。佛门清静,但佛寺的钟声悠远,乍响在远方。【好感度+1)
如果在寻常人眼里,他的反应定是太过平淡了,不达预期,可这师妹并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自说起话来。
她大抵很少离宗太远,自言花了许久才找到梵音寺的路线,随即,她又兴冲冲地从芥子囊里拿出许多东西。
不是灵材法宝,而是些灵气微薄、几乎没有灵气的食物。“我在来的路上收集到的,味道还不错,师兄吃过吗?“她清点起各类食物。慕宴清不止情绪淡薄,欲/望也很浅淡,包括口腹之欲,他早已辟谷,很久不曾进食。
浅瞳微动,看了看她拿出来的东西,食物他自然认得,慕宴清道:“佛门喜食素斋。”
师妹木木的,看看他,又看看她拿出的食物,原来里面有荤腥。在佛前大摆荤腥,香客和僧侣们恐怕得找她讨说法。师妹反应过来了,她惊了下,旋即挡住荤腥环顾四周,周围没人。“没事。”师妹偷偷摸摸地对他说,“我们偷偷摸摸的吃。”慕宴清记得,他并没有说他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