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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一)(2 / 3)

拾出来!”

贺珩几乎要将手中的帕子绞烂,才终于在诸位壮汉的热情搀扶下,盈盈坐上了那辆满载辎重的马车。

他刚松了一口气,就觉着这马车猛地一沉。然后,他这该死的灵光耳朵,就听见那个叫班勇的镖师故意压低了粗犷嗓门:“舒镖头,你家姐姐这身量……啧啧,怕不是能压垮我这匹老马!”“班大哥,可不兴乱说。“顾清澄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家姐这是天生的贵人体态,您不懂。”

“哎哟,我懂我懂!"班勇笑得愈发猥琐,“你说你家姐还能再给我介绍个一样的吗?我也要好生养的,我老娘天天催着抱孙子呢!”“班大哥,您听我慢慢说……

贺珩在帷帽下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他死死咬住后槽牙,红纱下的桃花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该死的舒羽!

让他堂堂世子男扮女装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拿他当由头,和这些粗鄙武夫打成一片!

他正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车帘忽地被人掀起一角,舒羽那张欠揍的脸探了进来。

他猛地撩开面纱,眼刀直直地射向她,眼前的少女却眨了眨眼,用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道:“待会出城验身份,你记得装病,咱们可是镇北王府的填房,把架子端足了,保管顺利过关。”

手中的帕子生生被他撕出一道口子,顾清澄却恍若未觉,反而故作关切地提高了声音:“哎呀姐姐!可是马车颠簸不适?脸色怎的这般难看?”“我、很、好。“贺珩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红纱下的面容再次扭曲了一瞬。

最终,他还是认命地放下面纱,扶着额角“虚弱"地歪倒在车厢壁上一一这填房的文书,还是他亲手伪造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行人顺利地出了城,守城的禁军只是看了看马车上的女人挥手赶人时,不经意露出的鲜艳蔻丹,便认准了填房的身份。嘿黑……居然是自家贺都监的女人!

贺珩绝不可能知道,他出城的这段日子里,“贺都监偏爱丰腴美人"的佳话,已经传遍了他手下的这帮禁军。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顾清澄正骑在马上,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神情淡漠。

刚刚与班勇套话之间,她已然摸清了这老镖师班勇,对丁九号镖背后的玄机一无所知。

那就蹊跷了。

若他自己都蒙在鼓里,又怎会知道何时丢镖?如何丢镖?谁来劫镖?

总不可能是杀人灭口一-不然,这一年下来,多少个风云镖局都不够他们杀的。

思来想去,唯有一个可能:

明抢。

简单粗暴,却最有效。

她扫了一眼为首的班勇,确实没几分真本事。那么,她自己呢?那一日与谛听以乾坤阵避战,她虽勉强参透了乾坤阵法的第一页一-锥形之阵。但这薄薄一本手册,涵盖了武学心法与用兵阵法,她至今只试过以内力驱阵,从未真正推演沙场之势,充其量不过初窥门径,连三成功力都未掌握。更棘手的是体内的七杀剑意。

第二套经脉九窍仅通三窍,如今的实力连当年巅峰时的一半都不到。秋山寺那次能唬住袁大师已是侥幸,若再遇谛听这样的高手,她必败无疑。赤练马蹄踏碎官道浮尘,她眼底难得泄出一丝倦意。这些时日周旋于女学与林氏之间,心力几近枯竭。这七日的行程,反倒成了喘息的空隙。

远离京城的漩涡,她终于有了机会在夜深时调息修炼。乾坤阵必须从推演化为实战,而七杀剑意,也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再破一窍。眼下她尚未崭露头角,想取她性命的人就已不少。她别无选择,唯有变强。

一来,是为防再遇谛听之流,二来……她也有自己要去闯的,龙潭虎穴。至少,要在及笄礼前,重拾一战之力。

是夜。

质子府内,烛火摇曳。

江步月修长的指尖轻轻展开那封密信,沉吟不语,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

黄涛立于身后,低声道:“殿下,镇北王说,五十万既已到位,那便…”他顿了顿,声音又迟疑着压低几分:“但那一日的半块虎符……需您亲自去取。”

夜色沉沉,江步月的眼底明灭不定。

黄涛忍不住上前一步:“殿下三思,此去凶险。边境路远,又是镇北王的地界……

“是啊,边境路远。”

他语气轻如叹息。

可这下意识的重复,却让黄涛从自家殿下那向来清冷自持的眉眼间,窥见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倦意。

而今烛光昏黄,映得他面容如玉,可那玉是冷的,像是终年不化的雪原。“边境路远,虎穴森森。”

黄涛声音发涩,也只是一味地重复着。

但他心底也清楚,终究要有人去试一试这场局的成色。他低头开口:“不如让属下替您……

“便这样罢。”

话音未落,江步月已淡淡接话,带着倦意,如雪落衣襟。黄涛看着江步月将信纸递上火舌,缄默不言。信纸一寸寸烧成灰烬,眼前人温润的眼底竞如万丈深渊,毫无温度。“替我备马。今夜便启程。”

江步月抬眼,清寂小院里,竹下夜露正滑落在石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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