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她手中,仰头便饮。云知微飞奔而至,仰头望着她,眼中亮晶晶,嗓音里带着点撒娇的调子:“姐姐,你这功法太好用了!”
十几日前,从藏宝库拿回《无问经》后,她便开始修行霜雪天。编写霜雪天的这位姐姐很是用心,生怕修习者看不明白,竞大费周章留了一缕神魂入书中,可进入修习者的识海,面对面地授业解惑。在她的教导下,云知微进步神速,取下雪纹璎珞后,只要不大幅度使用灵力,已经可以轻松压制住妖化症状了。
一开始,面对这位陌生的红衣女子,云知微还不好意思暴露自己的妖化症状,但红衣女子和裴濯一样,也夸她可爱,把她夸得迷迷糊糊找不着北;久而久之,她也觉得自己的妖化耳朵确实挺可爱。而在戴着雪纹璎珞时,她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地放出自己的妖化模样。方才,她就是用这一招,吓走了那三个坏兔崽子。云知微两腿绞在一起,背着手,仰头向红衣女子汇报了自己这几日的进展,一脸眼巴巴地望着她,等待表扬。
这红衣女子既温柔又严厉。
倘若她领悟得快,便会被她亲切称呼为"小宝贝”。倘若她思绪稍慢,一时没理清头绪,就会挨一句"小笨蛋”。她偷偷数过,这些天,她拿到过二十九个“小宝贝",三个“小笨蛋”。今日,她还想再要一个“小宝贝”。
红衣女子饮完酒,晃了晃空空的酒瓶,眼帘下耷,笑盈盈地看向云知微:“小宝贝,真厉害。”
云知微眼睛笑成月牙,左边脸颊陷出一个浅浅的梨涡,两只脚开心地在原地轻踩几下;倘若她有尾巴,只怕这会儿已经欢快地摇了起来。红衣女子道:“接下来,你要学会逐渐抛弃你那枚璎珞,尝试完全靠自己压制妖化迹象。若能成功,再修炼如何调动妖力,也未尝不可。”云知微听到要抛弃雪纹璎珞时,突然很是不舍。自她有记忆以来,这雪纹璎珞就一直陪着她;虽然它压制她修为,但也在保护她,数次救她于危难之机。
且,它如今依旧在保护她,仅剩的三枚雪珠压制着她的妖化迹象,叫她不至于暴露,要么被“处理″掉,要么被抓去当妖灵、永远低人一等。似乎是看出云知微的心思,那红衣女子语气缓和道:“于你而言,它是保护,也是掣肘。”
“你的璎珞能护你一时,却无法护你一世。你若总躲在它后头,就永远看不见真正的自己。总有一天,你要走到天光下,直面你的血脉与天命,那时你需要的,不是外物,而是你自己。”
云知微听得懵懵懂懂,一头雾水。
什么血脉?什么天命?
她道:“姐姐,宗主说,破渊针可拔除我体内妖血,他已向神都的医圣李青培借了,但李医师说找不到了,得重新炼制一根。”红衣女子歪了歪头,笑道:“破渊针啊,我知道,它已不在神都了。炼制一根得花上好几年光景呢,你去找极乐城的柳岐川吧,此针应当在他那。”“柳岐川,他是谁?"云知微问。
红衣女子答道:“是我昔日好友。”
云知微心中疑云涌动,实在忍不住问:“姐姐,那你到底是谁呀?”红衣女子嘴角带笑,却不答话,只晃了晃手中已空的酒壶。云知微小小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红衣姐姐这缕神魂只为传法而留,一旦问及过多功法之外之事,她便再不会回应了。
红衣女子抬眸,朝某个方向投去一瞥,戏谑笑道:“小宝贝,你的小情郎来了。”
云知微随着她的视线往院外一瞥,瞧见一个黑衣少年。是裴浔之催动了金兰契,入她识海里来了。她扔下一句“姐姐再见",朝少年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裴浔之看了眼山樱树上卧枝而眠的红衣女子,问:“那谁?”云知微提了一下霜雪天的事,问他:“裴濯,你见多识广,有没有见过她?知道她是谁吗?”
裴浔之从记忆里搜索一番,摇头:“没见过。”“好吧,”云知微歪了下头,“你找我什么事呀。”裴浔之双手抱臂,面色不善,语气也不怎么好:“没事就不能找你?”云知微察觉到这人身上似乎隐隐有一股无名怒火,迅速回忆一番,确定自己最近连话都不曾同他说过,应当不是自己惹恼了他。于是笑嘻嘻安慰他:“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了?我帮你打他去,我现在可是九境,在九州能横着走!”
裴浔之无视地扯了扯嘴角,冷冷道:“明日,去不去神木峰的翡翠堂?'那日,在试炼秘境中,她向他打听小师兄一般去哪个饭堂。他为了她方便,扯谎说了个离百花峰最近的翡翠堂,这几日早中晚都风雨无阻地去翡翠堂用膳,引起轰动并导致翡翠堂突然之间门庭若市,几个厨子将铲子抡得要冒烟。
却一直不曾见到她半点人影。
说好的,偶遇呢???
云知微听到翡翠堂三字,这才想起自己有个要去翡翠堂偶遇小师兄的计划。但这几日,她一直在勤勤恳恳地练习霜雪天,早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她戳了戳裴浔之的小臂:“裴濯,你来约我,态度还这么差。”然后大气一挥手:“但我不同你计较,明日翡翠堂见!”裴浔之暗哼一声,就要退出云知微的识海,一转头,又差点撞上自己那个丑丑的人形立牌。
趁云知微又去找那红衣女子了,他不动声色地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