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提心吊胆,帷幔根本没放下来……
疏月一进来就会看到。
“殿下…“她声音如同坠入了河里,沉溺且散发着水雾,试图唤醒太子。寝室门口传来疏月更清晰的话语声,“这是殿下的药和早饭……”随着门吱吖一声被打开,崔苡茉合上嘴,闭上双眼,甚至不敢听这些水音。果不其然,疏月进来后,在屏风外刚喊了一声殿下,就愣住了。“出去。”
一声沙哑的呵斥从太子嘴里隐忍喊出,崔苡茉听到疏月抖着声音回了句“是",放下托盘匆忙出去了。
崔苡茉睫毛也挂上了水雾,她比上次更失神涣散,却始终记得要抱住太子,蹭蹭他下颌和喉结,本想像上次那样将那些反应用起伏不平的气息在太子耳边呢喃,可没想到她微微张开口,一些呻饮不-受-控地溢出来。她担心太子不喜欢,想闭上嘴,没想到太子忽然更迅-疾了,直直将她撞出更多清晰的细音。晨曦笼罩的寝室里,时间流淌而过,光影渐渐从朦胧模糊之状变得锂亮清透,光晕在地板上浮动。
帷幔不知何时垂落下来,崔苡茉眼尾泅红,脸上挂着不少泪痕,趴在枕头上,鼻尖泛酸地深深闭上眼,狼狈又无力地沉沉睡去。一只大手掀开了床幔,一道光照进来,映在女人弱骨纤形的背上,谢封延站在台阶上,回首瞥了眼折腾到半死的女人,绷紧下颌,收回视线一步一步往下走。
昨晚衣不解带照顾生病的太子,又兼之快天亮之时被拉着行-欢,崔苡茉在太子的寝室不知睡了多久,久到她甚至不知道晌午时,太子掀开床幔看了她一眼,又冷冷放下床幔,转身出去。
“殿下,奴婢重新将药熬好了。”
“放那吧。”
“殿下,太子妃她……需要奴婢去照顾吗?”“不必,出去吧。”
一些交谈声时断时续传来,崔苡茉觉得熟悉,好像是疏月的声音,但她太疲乏了,又继续沉沉睡去。
“传施岗和文元正到书房,孤有事找他们。”“殿下你身体……”
“无碍。”
“可是太子妃说这几日让您……
“谁是你主子?她还是孤?”
“殿下恕罪,奴才这就去办。”
又一阵交谈声命令声交错传来,熟睡中的崔苡茉皱了皱柳眉,仍是毫无所知,疲累使她充耳不闻,常年淑女的睡姿使得她双手乖巧叠拢侧躺在床上,虚虚拢着一对被蹂-躏过的明月。
蝉鸣声响个不停,书房里,施岗和文元正轮番做着汇总,夏税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收齐,龙御司的特务人马也已暗中准备,王大人和娄大人贪污税银的证据也将在夏税运送出海那刻等待揭露。
施岗说这几人下欺百姓,上瞒朝廷,中间使劲祸害苏州经商的商人,苏州的营商环境极差,根本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文元正痛斥再这样下去,苏州的经济迟早毁于一旦,这些害国蠹虫必须全都严惩不贷。“殿下?”
忙活了几个月,施岗和文元正两个大学士眼看就要跟着太子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件大案,语气难免激动了些,没想到太子坐在书案前,颇有些走神,但他们也只当是太子在深谋远虑,或是身体才刚痊愈,作为臣子自然体谅,相视一眼后一一告辞。
圈椅上的太子依旧没任何举动,只眸光沉沉地看着前方虚无的一处。傍晚日落,近侍端进来一碗药汤,说:“殿下该喝药了,这是太子妃身边丫鬟熬的。”
近侍放下药碗就走了。
过了会,谢封延瞥眼望去。
一一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
所有的付出全都是为了要所谓的回报,包括两次喂药。谢封延阴霾地顶了顶面颊,一口饮尽,苦涩的药味顺着喉咙滚下。没多久,近侍看到太子从书房出来,意识到太子要回寝室了,便跟在身边。来到寝室门口前,谢封延看着天边降下来的夜幕,负手在身后,“她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