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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1 / 4)

第19章第19章

折瞻说话的声音很轻,但仍顺着风落进江溪的耳朵里,她拿小坩埚的手顿住半空,他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但她却能想象到他心底的困惑。她孤儿出身,也曾好奇过自己原本该是谁,她懂那种困惑,江溪低下头,将小坩埚放入电熔炉里,往里面放上几块修补材料,插上电源后默默把档位调到最高,温度升起,热意蹭蹭的往上窜:“等它融化就为你修复。”折瞻按捺下情绪,应了一声好。

电熔炉的温度很高,坐在旁边有些热,江溪拿起竹编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余光看向门口的折瞻,他还望着外间那棵梨树:“折瞻,你为什么总看那一棵梨树?”

折瞻也不知道,只是情不自禁的去看,或许以前见过?看他没吱声,估计他说不出缘由,江溪摇了摇扇子,几秒后又缓缓问他:“折瞻,你觉得你的主人会是什么人?”

折瞻回头看向桌上放着的长剑,长剑上残留的血腥煞气勾动他心口压制的凶戾,脑中一片猩红,似漫着血,他闭上眼用力压下翻涌的情绪,语气极淡然:“或许是个将军。”

“我也觉得,毕竞那么重的剑只有英姿飒爽、勇猛无畏的将军才能拿起来,他一定很厉害,带着你冲锋上阵,…"江溪忽然怔住,转头看向卷刃划派遍布的长剑,到处都是激励战争的痕迹,折瞻究竟经历多少才变成现在的折瞻?想想都觉得痛苦。

他会忘记那些,是不是因为那些记忆太苦了?江溪偏头看向坐在门口的折瞻,明明都不记得了,眉眼间凶戾却仍是藏都藏不住,好像早就印在了骨肉里:“如果过去很苦,你还想想起来吗?”折瞻看着卷刃的剑,不用回忆起也知道经历过什么,他微微敛眼,压下记忆里的那一片猩红:“我应该想起一切。”她说古董物件之所以变成物灵,是因为主人对他们寄托了期盼和情感,就算这份期盼很沉重,他也应该想起来。

江溪明白他的意思,了然的点点头,人总会对未知的事情好奇,也总会想要寻求一个结果。

为了尽快知道这个结果,她起身走到窗边的长桌处,拿出工具准备将卷刃的地方打磨平整,正要捶打时,她忽地看向折瞻,“清醒状态下的你会不会感到疼?″

折瞻看着她手上的锤子、锉刀等工具,默默别开眼,“你做吧。”是会疼吧?江溪嘴角上翘:“要是疼得厉害可以喊出来。”折瞻沉默不吱声。

“如果觉得不好意思,可以去前面古玩店,我听不到的。"江溪笑盈盈的又补了一句。

折瞻看向古玩店,那个胖酒樽正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和梨树上的蝉鸣差不多。

阿酒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正和十二桥叭叭外面的八卦,手舞足蹈的,可活泼了。

后院一片宁静,江溪坐在窗前小心打磨长剑,余光看向坐到梨树树荫下的折瞻,一条劲瘦的腿随意支着,一只手紧紧的扣在桌子边沿,手背青筋高高凸起江溪有点担心他把自己的桌子给掰折了,于是手下的动作放轻了一点,打磨平整后将熔好的铁水用铁棍引着渗入裂缝中、缺角的地方。她抬眸看向树荫下安静坐着的折瞻,莫名觉得他身上的凶戾浓厚了许多,树上的蝉鸣也安静如鸡,像是被灌了哑药。越耽搁越痛,江溪加快速度填补,然后再敲打锤炼,耗费一整天时间才将折瞻剑修补如新,光影下,通体漆黑的古朴长剑两侧剑刃隐隐透着寒光,发丝戈过,吹毛可断,坚硬又锋利。

江溪小心抱起长剑,走到水槽冲洗,水顺着上面的图腾纹路向四周流走,冲刷掉上面的灰尘和碎屑,抖了抖水递给站在一旁的折瞻:“好了。”折瞻面色有些苍白,额间有些细汗,他虚虚的扶着墙壁,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长剑,剑尖指向地面,水滴滴的往下流。江溪看着他手中的漆黑长剑,寒光凛凛,气势十足,像是蓄势待发的黑色猛虎,随时会扑过来,她默默往后退出几步,“你想起来了吗?”折瞻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透过它感受到无穷无尽的阴戾煞气在翻涌,还有铺天盖地的铁锈味围绕在四周,隐约还有厮杀声在耳边炸开。江溪看他状态不对,眼睛都泛红了,“还好?”除了那些什么都没有了,折瞻闭上眼,用力压下那一片片猩红血腥,再次睁眼时已恢复平静,语气平淡的说:“没有想起。”“怎么会?"江溪怔住,疑惑的看向赶过来的十二桥,十二桥摇头也表示不知道。

不会是一开始就不该修复吧?

江溪心虚的右手按了下左手。

站在门口的阿酒听到江溪和折瞻的对话,同情的看着他的背影,余光瞥到剑尖上滴答滴答的水珠,胖嘟嘟的脸颊上写满了诧异:“所以你想不起来就哭了吗?”

他左右看了看,看到檐下放的水盆,立即端进里面,接到剑尖下面:“哭吧,随便哭多久都行。”

折瞻抬眼,沉郁幽深的眼看向他。

…没有啊。"阿酒仰头才看到他的眼睛,知道自己误会了尴尬得想跑,但想到自己也是堂堂物灵,比他还先来古玩店的,于是又挺起胖乎乎的肚子,一副好心语气指着地面说:“那你接着水,别把江江的地淋湿了。”.….“江溪抿嘴笑了笑,还挺会给自己找面子。阿酒又挺了挺肚子,他肉里全都是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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