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极了,想要在恋人的声音,给自己一点慰藉。屏幕的白光洒在她脸上。
她想起那天,她删掉陈景寅号码的时候,裴京聿笃定对方是空号。姜嘉茉又怔怔地,放下了电话。
一一他怎么会知道陈景寅是空号呢。
隔着配件房的金属门扉。
陈景寅的声音有些乍悲乍喜:“你不用害怕我的,你看,你还是高高在上的明星。随便叫来一个保镖就能赶走我。”他靠坐在门外,焦躁地抹了一把脸:“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你脚下的泥而已。”
陈景寅:“能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我们在泰国,你和我的那些回忆,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构成部分。”姜嘉茉眼泪都要涌出来了:“……可是这一切,是我生命中最难以启齿的部分。”
陈景寅沉默良久,才嗫嚅道:“自从那部片的导演死后,我的事业全毁了,只能做不露脸的网拍模特。”
“这两年不太景气,我本来和朋友合开了一个赛车装饰品牌。”“因为我现在是外籍,公司都由他出面。”“他捐款而逃了,我出来兜售一些做好的车饰,出来卖。”姜嘉茉惊诧地打断他的话。
她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导演……胡家耀居然去世了?”陈景寅模糊地回忆道:“对,五年前吧。”“在泰国甲米,车转弯撞到了悬崖上,车毁人亡。”“当时我们传媒公司的高层,楚山海,段志璋,在探班酒席上,非要你陪睡。被拒后扇你耳光的这两人,也下落不明了。”“我回国之前猜过,高层生意场上出了事,再加上灰产拉皮条代.孕。”“资产被执行后,他们很有可能润去了其他国家。”陈景寅后悔不迭:“我当时也受了点挫,我原来的公司让我还三百万。我还不上,被他们带去澳门玩轮赌。”
“你说巧不巧,那天正遇上亡命赌徒械斗。”陈景寅:“我已经努力逃跑了,还是被捅了三刀,没办法陪酒。事业也垮了。”
“我是马来华人,家里人迷信,去寺庙求过。”“后来我改名换姓,一切联系方式都注销了,也不敢再进娱乐圈,就在这百子湾附近,躲躲藏藏,混口饭吃。”
听他说完。
姜嘉茉没这么抗拒了。
她厌恶谁呢,大家都是可怜人而已。
她推开一线光,温声对陈景寅说:“你现在过得很窘迫吗。”陈景寅见她出来。
一米九的男人哭得孩子似的:“你终于肯理我了。”陈景寅渴慕地看着她,宛如久旱逢甘霖:“…我的赌术还是你在剧组教我的。”
“…我在蜗居地下室已经呆了三年了,我真的熬得蛮痛苦的。”姜嘉茉心软地一塌糊涂。
她记得这个人那年在剧组的样子,阳光痞帅。陈景寅最喜欢黏着她,找她逗闷。
因为剧本原因,要他对着她动情。
他每次羞耻地自我解决后,都惶惑不安地求她原谅:我真没有亵渎你的意思。”
“你还记得我拍摄的技术很好吗。”
陈景寅知道自己低劣,还是不知廉耻地说:“……我被行业封杀了。影视寒冬,又找不到工作,你能不能收留我。”
“我可以把你拍摄得很漂亮,让你很满意。”姜嘉茉为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手里满是濡.湿。陈景寅低垂着头:“…我家里已经没衣服穿了,住在地下室,阴暗潮湿,这件衣服还没晒干。”
他以为姜嘉茉嫌自己脏,抖着嘴唇去衣兜里翻找纸巾,帮她擦手:“让你见笑了。”
他整个人湿漉漉的,落魄又伤心。
姜嘉茉终于心软了:“我马上要赶去吉林白山补个镜头,大概十天回来。“最近太忙了,行程我也不确定。”
“公立生日有粉丝庆祝会。”
“五月十七日,是我农历生日,我会去瑞悦五十层,你下午早点去等我,我们聊一下工作的事吧。”
姜嘉茉想了想,扫码转了两万块给他:“你拿着,去买两件能穿出门的衣服。”
“这就算试用期的薪水了。”
陈景寅眼圈红了,喜不自胜:"嗯!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直到飞往吉林的飞机,在气流颠簸的时候。姜嘉茉心里惴惴不安。
她始终没弄明白,陈景寅说的,“保护好她”是什么意思。《无人下潜》这部片,从导演,制片,再到演员,好像全员都遭逢了噩耗。姜嘉茉怀着忐忑的心情,在白山补拍玩剩下的镜头后。五月中旬,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连轴回了北京。房间是裴京聿开的。
他出国之前,和她做过约定:“等我回来,我们不在家,约在酒店见面,成么?″
裴京聿也知道,春光千金难买,和她约好晚上七点见面。几天前,姜嘉茉已经在粉丝见面会上,过了生日。今天是只属于她的节日。
她做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宝可梦小蛋糕,想要晚上给那个人兑换奖券。如果不是行程安排不过来。
姜嘉茉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在总统套房里和陈景寅见面。陈景寅一改胡子拉碴的模样。
他衣着整齐,清爽干净,蓬松的卷发下,是混血的深邃眉眼,鼻梁很高。陈景寅放下手里的资料和文件,礼貌地对姜嘉茉笑:“为了入职,我做了充分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