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道时单手按住刀柄,猫着步移动到房门处,警惕地朝门缝里看去。
血腥味淡了许多,但那股腐臭味更为浓烈。
而肚子被撕开,大肠小肠都被扯了出来,在尸体身旁洇出一滩令人作呕的秽物,而其他脏器都被啃食得残缺不全。
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视线中,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忽的钻进了屋子的隔间。
铁戍霄眼神示意,贾道时点了点头,缓缓抽出剑来,没发出一丝声响。
悄悄地来到偏屋门口,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鬼鬼祟祟蹲在地上,正从一旁的柜子里翻找什么东西,嘴里喃喃重复着一些话。
污秽之物顺着裤脚淌下,吧嗒吧嗒地滴落地上。
噌!噌!噌!
奈何这人实在是神经大条,听见声音后缓缓扭过头来。
“是我!是我!我是人!各位大人手下留情!”
铁戍霄冷面呵斥道,声若洪钟,吓得那人“扑通”一声跪下,吭吭地磕头。
紧接着,他哆哆嗦嗦从腰间拿出一张腰牌,众人这才相信。
话到半截,这个中年男人竟簌簌流泪,哭了出来。
“先去洗一下身子吧,再与我们讲清发生了什么……”
贾道时与铁戍霄也小心地为这位镇长让出一条路来。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旱灾一起,县令便立即下令,命我等通过水路筹集粮食,宝鱼县与各路商社多有交集,所以在下便紧急筹备去了。”
“说重点。”
面前的李镇长忙不迭调整坐姿,额角冒出冷汗。
无人言语,在座三人心中都清楚发生了什么。
“上面的人都死光了,死状凄惨,甲板上没有争斗的痕迹……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
“渔民吓得逃回来了,告官后,我便命十个好手,上那船上搜索,看有没有活着的人。”
说到这里,李镇长脸上的肌肉逐渐狰狞地扭到一起,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他猛地抬头,绝望的目光在两个巡龙狩之间徘徊。
“后来……后来,我就躲起来了……”
“我像个懦夫,只想着自己逃命,就眼睁睁看着那人大开杀戒……我食君之禄,受民之托,却在关键时刻如此窝囊,……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你死了跟这些尸体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做些实事,为你那些手下报仇来的实在。”
李镇长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李镇长茫然抬头。
“好。”
秦钰接着发问,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垫着木板的纸本,又掏出笔墨摆在桌上。
紧接着,秦钰根据李镇长的描述,手中毛笔在纸本上快速游走,寥寥数笔,勾勒出大致轮廓,随后又细致地添上五官细节,刺青形状。
“就是他!就是这个模样!大人好本事,这画得跟亲眼见过似的!”
“秦巡狩真是多才多艺啊……”
“这模样,看着就不像良善之辈。”
秦钰又提问了李镇长几个问题,可他当时吓破了胆,对那妖兽何去何从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