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算登基。”
紫红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淌满胸膛。
外头传来萧何气急败坏的吼声:“樊哙!你再往冕旒上串烤肉,信不信我拿玉玺砸你!”
女将军抬脚把龟甲踢飞三丈远:“别神神叨叨了!韩信把传国玉玺掉包成烤红薯,这会儿文武百官正在前殿跳踢踏舞呢!”
未央宫前殿确实在经历开国以来最魔幻的早朝。
奉常叔孙通举着烤红薯老泪纵横:“礼崩乐坏啊!当年周公制礼时......”
混乱中,但见刘邦头顶歪斜的冕旒,身披绣着烤鸭图案的“龙袍”,骑着头戴红花的老母猪冲进大殿。
“诸位爱卿!”
第一,午膳是吃炙全羊还是炖王八。
第三......
叔孙通当场晕厥,被太医令用银针扎人中救醒。
“礼法能吃吗?”
“昨儿朕巡城,东市李寡妇的黍米团子比你这破竹简香多了!”
只见八百儒生抬着十车竹简浩荡而来。
刘邦盯着竹简堆成的小山,咧嘴一笑:“萧何,朕记得骊山修陵还缺引火物?”
老博士们喜极而泣的谢恩声里,刘邦给萧何使了个眼色。
登基大典上,礼官高唱“授玺”。
韩信在房梁上大喊:“真玉玺在庖厨腌着呢!说要入味得三天!”
刘邦抢过祝酒,仰头灌下半坛:“啰嗦啥!就说老子......咳,朕与天下人约法三章:有饭同吃,有酒同喝,有架......有架明天再打!”
次日早朝,刘邦挂着黑眼圈瘫在龙椅上:“萧何,《汉律》弄好没?赶紧的,朕脑仁疼。”
“打住!”
他瞥见周勃和韩信在挤眉弄眼,“罚给朕当枕头!”
官吏每月须吃三天百姓饭。
而第九百九十九条:“御膳房丢鸡,三公连坐拔鸡毛。”
他随手抓把饴糖分给孩童:“词儿不错,押韵再改改!”
刘邦抄起擀面杖敲他后脑勺:“丢人现眼!要吃肉不会去偷......借匈奴的牛羊?”
卫青弱弱举手:“陛下,咱们战马还不够......”
这皇帝从龙椅下拽出个食盒,“看,墨家新制的自动烤肉架,只要冲到匈奴王庭......”
转眼秋至,长安街头飘满糖炒栗子香。
老丞相笑得比哭还难看:“因为《汉律》规定囚犯伙食比百姓差,现在连江洋大盗都改行当庖厨了。”
殿外传来马嘶人喧。
满朝文武眼睛都绿了。
匈奴使者进殿时差点被香料味熏个跟头。
单于的亲笔信被油渍浸透,上头写着:“闻大汉皇帝善食,特献肥羊以求互市。”
匈奴人见识了炙肉十八吃,樊哙和使者拼酒拼到互称安达,韩信用剑尖雕出会转的羊肉牡丹。
萧何颤巍巍捧着新修的《汉律》:“陛下,老臣补了最后一条:天子用膳时......”
老皇帝摆摆手,袖口掉出个干瘪的野果。
吕雉的白发在风中轻扬:“要迁都回沛县?”
刘邦混浊的眼里闪过狡黠,“让盈儿他们折腾去,朕要......”
这场世纪对决惊动了整个长安。
七十三岁的樊哙假牙咬得咔咔响:“老子当年能吃整猪,还怕这红瓤玩意?”
两个老头儿甩开膀子狂啃,瓜皮在殿前飞舞如雪。
“不算不算!”老皇帝耍赖,“这瓜籽太硌牙!”
突然他脸色紫胀,捂着胸口栽倒。
是夜,温泉宫飘着消食的陈皮香。
史载次日凌晨,高祖皇帝于睡梦中溘然长逝,嘴角粘着半粒瓜子。
下葬那日,送葬队伍里混进个卖烧饼的老头。
自此,长安酒肆多了道名菜“赤帝笑”,实为瓜皮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