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化为狂风，时间在此刻开始延缓，火把折射的光线发生扭曲，像海洋的灰色天空中，昏白的云朵挤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坠落在隐蔽的圣所，夹杂着白雪渗入麦穗田地下的泥土中，一路流向山谷的深层……
“我们……回来了。”
一团化为粉末的光点，轻轻托放于魔鬼的掌中，他略带惋惜的口吻，让所有人都为之恐惧。
选择意味着机会，但机会往往伴随着代价，这便是深渊意志教导我等的第一条法则……”
抵达物质世界，即便仅是通过深渊意志维护契约而来的力量，也足以将整座山谷笼罩。
他俯瞰着身体下方的众人，那些表情让魔鬼感觉很有趣，恐惧，惊讶，憎恨与无助，难怪从前魔鬼在物质世界的名声如此糟糕，这种感觉可是美妙。
约克仰视将整座山谷笼罩的魔鬼，半透明质感的身体宛若星空薄纱，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些闪耀在各处的光点仿佛吸引灵魂的漩涡。
你们错误评估了一件事，若她能控制我，我将费尽精力抹除她，但仅是提供庇护，我会最低限度履行职责。
魔鬼的身形渐渐缩小，回到最初浓郁如墨的形态，但比之从前的黑暗，这次增添了无尽深邃。
圣女的容貌，惹得在场众人惊讶，极美。
“不要着急……我会亲自与你们的丰饶之母交谈，但在此之前的话，我需要从你脑子里找些有趣的东西。”
“拦下他！”
以维克多不算丰富的生理学知识判断，在地面流血不停的椭圆形玩意，大概率是人类某个不甚重要的器官组织，一旦没了就会死亡。
数百根与城堡激战时肉鞭类似的尖锐器官忽然从地面伸出，铿锵有力回荡相互交错，围绕在圣女面前形成一堵钢铁肉墙。
“精神污染，怨念侵蚀，血肉改造……嗯，或许我比你们看起来更像个正义的神灵？”
惊恐许久的米罗尔，终于是反应过来，他原本靠近魔鬼的身体，也下意识后退几步，看着面前高达数十米的尖刺肉墙，以及身前的幽邃黑影，恐惧在心中蔓延。
“你杀了赛西莉亚！我必须，必须……”
“你的姥爷，又或者少爷……会在不久之后苏醒。”
“塞西莉亚无法束缚你，但你也无法伤害我！圣女殿下，快走。”
一道黑光，笼罩住米罗尔，抱着莱斯特父子的骑士惊讶发现，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变得满是活力。
显然约克也发现了米罗尔的异状，刚才镇定的神情也为之变化，指着维克多的手指颤颤惊惊：
“第二个交易，杀掉这只虫子，我将你们送回城堡。”
虫子之间的厮杀，并不会让维克多有太大兴趣，他依然在盯着丰饶之母的圣女，感受下方山体的震动越发明显。
无数啃食血肉生长的藤蔓、苔藓将石块搅碎，随后又化作一个巨型肉瘤的养分。
这是一座以血肉作为丰碑的献祭场，用灵魂、憎恨与怨念堆砌成的圣所。
这玩意倒是符合无魂者的要求，没有自我意识且具备强壮肉体。
“高阶魔鬼，诞生于深渊意志中的崇高生命，你们磅礴的精神力仅靠意念便可扭曲现实，所思一切都会成为真相……
圣女渐渐稳住身体，洁白手掌轻抚沾染猩黄粘液的血肉器官。
“如果你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