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道一整了整衣衫,昨晚煮了面,庵里的水已然不多,他简单洗漱了下便提桶准备去镇上接些水来。
说起来,云阙庵的后院早些年是有一口深井。
庵外,广成和尚正读早课,沈道一与他寒暄了两句便提桶直奔落川镇。
滦河两岸道路湿滑,晨雾未散时,女人们便挎着竹篮陆续来到溪边,青石板铺就的浣衣处还凝着露水。
“你们听说没?老婆子我这辈子见到的稀奇事不少,昨晚那事可真稀罕哩。”
槌衣声此起彼伏应和着闲谈。
“别卖关子了,您倒是说啊。”
沈道一路过滦河岸边时,探着耳朵听了浣衣妇女们的交谈。
念及如此,沈道一的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就连念头也通达了些许。
“刚出锅的甜辣丸子嘞!”
“发面火烧!糖心烧饼的芝麻管够——”
炸丸子的姑娘手腕翻飞,金黄糯米球裹着豆沙坠入滚油;
卖烧饼的老王铲起个金灿灿的烧饼,顺手往纸上一包。
“都说穷文富武,就我这经济情况怕是练不了几天就破产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掌柜,劳烦包三文钱的。”
“沈家小哥,今个老汉我高兴,凑个整,再多送你几个。”
待他把灌汤包塞进怀里揣好,又去隔壁烧饼铺买了两个芝麻烧饼。
采买完毕,沈道一快步去井边打了水,提着水桶一气走了几里路。
“这吐纳法果然神奇。”
一到云阙庵门口,一股辣椒的香味扑面而来,辣气如淬火的刀尖,直往人鼻腔里钻。
除了辣椒的香气,还伴着一声声尖锐的猫叫声,那猫叫声凄惨又委屈。
云阙庵内,广成正在三生佛前给佛祖敬香。
广成忙不迭揭开浸着油的牛皮纸,用力咬上一口。
他一边咀嚼一边赞叹。
只见后院磨盘上,那大号狸花猫眼睛上蒙着布,垮着脸弓着腰绕着磨盘转圈。
广成蹲在门槛上一边大口吃着烧饼一边指挥。
那大号狸花猫听了广成和尚的话,不敢怠慢,放慢脚步把磨杆压得更低。
广成看到那猫的表现还算满意,拍了拍手掌感慨道:
那大号狸花猫听了不敢反驳,打着喷嚏连连点头,沈道一在一旁看了暗自偷笑。
广成和尚看沈道一不甚相信,出言解释道。
沈道一回忆了下昨晚猫鼠大战时,那鼠妖的周身冒着黑气,显然已经初具妖气,是比这只拉磨的笨猫强上不少。
“不过,说起来,妖物化形,这只狸花猫化形,会变猫娘吗?”
“晦气,是只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