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又同行了数十里路后,才在一处岔道口分开。
……
譬如想停可以随时停下来。
溪水是从山泉中流出的,干净而清凉。
看了片刻后,轻轻吹了一口气,便将鱼儿惊走。
“嘶~”
小溪不深,尚未没到他的膝盖。
徐辞将身上道袍脱下,放在一旁,然后径直倒在了身后的草丛。
头枕着双手,耳边有风声水声鸟儿叫声,以及不远处的枣红马吃草的声音。
……
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顷刻间便阴云密布。
眼看雨势滂沱,他乘马进山,希望能找棵大点的树躲下风雨。
徐辞连忙牵马进到庙中。
他站在庙门口,甩了甩袖子上的水。
透过这道雨帘望去,远处的天地如墨染,在无数的雨线中,显得有些模糊。
雨...庙。
再望向庙里的神台,空无一物。
本来还想说声“打扰了”的。
是以庙中还有不少前人留下的痕迹。
没法赶路,便只能清修。
按理说,作为主要的御敌之法,该在路上将其修炼至大成的。
万一九霄风雷诀跟玄应真人有什么关联,自己在京城公然施展怕是会惹祸上身。
念及此,徐辞决定转而修炼匿形法,
时间已至黄昏。
轰鸣声中,庙中愈发显得安静。
他坐在门槛上,望着面前的大雨。
当时还不以为意,如今想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下雨如此,降雪亦是如此。
天地愈发昏暗,描绘山景的墨水,也从淡墨变成了浓墨。
接着在庙里一角找到了点前人剩下的干树枝。
随后他从马身上的褡裢里拿出一块牛肉干。
味道只能说,一般。
周围并不安静,有风声、雨声、雷声、火堆发出的噼啪声以及...
徐辞看向门口,刚要起身,便见大门被直接推开,涌进来的风将火堆吹得四处摇摆。
他头戴斗笠,身着黑色劲装,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腿裹着行缠,腰间则悬有一把长刀。
汉子斗笠压得很低,是以只能看清楚其蓄着短须的下半张脸。
他左手将仍在淌着水的斗笠稍稍抬起,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眸。
徐辞扫了眼他几乎没有被淋湿的衣衫,笑了笑:“无主之地,还请自便。”
之后他将斗笠摘下,露出了一张还算是年轻的面庞,只不过有不少风霜留下的痕迹。
“飞仙观道士,徐辞。”
后者接住,也不客气,几口便将其吃下。
“不错,”曹神兵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些年我在游历宣州江湖,虽无帮派,却也闯得一些名堂出来。”
“好叫曹大侠知晓,我们飞仙观其实不教道法修行,而教武艺套路,因此差不多也是个江湖门派了。”
曹神兵一听,重新打量了他一遍。
“我主练内功。”
曹神兵赞许道:“果然内功深厚。”
“未曾。”
“其实我们安宁县的江湖自成一派,与宣州其它地方不太一样。”
“譬如安宁县江湖强调要做一个有才华、有武艺、有担当、有抱负的‘四有侠客’。”
“诶,自古以来,咱们江湖人士都被许多人称之为‘莽夫’,认为只会打打杀杀,因此,学五车书,做一名‘儒侠’,势在必行!”
“除此之外,我们那还有不少江湖宗师。”
“他们不仅在武道上各领风骚,行为装扮上那也是别具一格,有簪花骑驴的,有不使剑却背一把空剑鞘的,还有顶着大光头身穿道袍的,不一而足,而这些,就叫做‘宗师气像’!”
但他抿着嘴,接着听徐辞跑火车。
“而我的外号就是——”
“霸气!”
“请讲。”
哈?
对视之下,二人皆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