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黄毛再次抵达汤家。
偷偷摸摸藏在小阁楼下,盯着阳台童装。
准备关窗的汤汝陇下意识瞥了一眼,看到两人,眉头皱起。
“你们打算干什么,跟踪到我家里来了?”
“怎么?要盗窃还是绑架!”
怒斥声很响,汤汝陇眉宇间愈发厌恶。
他打心底里讨厌这些早早辍学,挥霍人生的混混。
之后走上犯罪道路的,也基本都是这些人。
魏瑕听到,只是无奈看着他,指了指身后黄毛。
“没办法,黄毛哥追债很紧。”
“我最后看看汤教授你们要不要孩子,不要我就带妹妹去农村,提前几年换成彩礼钱也不亏。”
汤教授原本温和知性,也忍不住暴怒,伸手指着魏瑕都在发抖。
“你真是个畜生啊!你不是说你妹妹才几岁吗!”
“你还有脸当一个哥哥吗!”
魏瑕和黄毛两人面对汤教授怒斥,只是低着头,宛若小学生。
两人乖乖站着,也不反驳,似乎并不在意,打定主意要用魏瑕妹妹卖钱。
汤汝陇终于无奈,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生硬。
“给我地址,明天我去你家看看,你妹妹愿不愿意跟着我。”
魏瑕这才偷偷笑了,眼眸明亮。
终于等到机会了。
汤汝陇约定明天才到家,魏瑕半夜回家,故意翻箱倒柜,连姥姥的木质行李箱都翻出来。
声音很大,很快惊动姥爷程忠,两个妹妹也被姥姥牵着,怒目而视。
眼见魏瑕手里拿着老伴的金戒指和银手镯,程忠面色阴沉,如今穿的很破旧。
“偷钱?你又在外面惹事了?”
白炽灯刺眼,魏瑕讪笑着。
“之前在一个教授那里借了些钱,人家说需要个女儿,我想着找点钱看能不能抵一下。”
魏俜央听到,小手抱着小妹,紧张对魏瑕吼着。
“五妹不能被带走,咱们家都没人了!”
彼时魏俜央鼻音浓重,眼眶泛红,却仍将五妹护在身后。
魏俜灵还小,吓得厉害,躲在姥姥身后流泪。
姥姥气的发抖,程忠更是直接抄起棍子,没头没脑殴打着魏瑕,咬牙切齿怒骂。
魏瑕抱着头,疼的厉害,但他依旧笑着,只盯着魏俜央。
这一刻,反应过来的魏俜央天真抬头,看着姥姥。
“姥姥,魏瑕是不是要把我存到别人家,像存钱罐一样。”
魏瑕忽然呆住,胸腔弥漫难以抑制的疼痛。
妹妹天真无邪的话让他几乎将牙龈咬出血。
“造孽啊!”
姥姥终于绷不住,抱着魏俜央放声大哭。
天亮了。
魏瑕躺在潮湿床板,听见自己脊椎骨节挤压发出声响。
墙上三好学生奖状,正在霉斑里渐渐蜷曲。
他听着雨滴从房屋破洞中滴落,逐渐蔓延,弥散潮意,与腐烂青苔融为一体。
敲门声响起,手里还拿着棍子的程忠气的一夜没睡,暴躁开门,语气阴沉。
“谁啊!”
刚刚提着礼物抵达的汤汝陇眉头不经意皱起,愈发笃定这个家庭太差。
那个小女孩应该被救走。
他彬彬有礼,目光落在魏俜央身上,魏俜央坐的端正乖巧,眼眶有些湿润。
这个孩子真好。
可惜生在这样的家庭。
“孩子,你愿意去我家看看吗?”
“我和阿姨都会好好对待你,决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慈祥,温和,礼貌,如同潮湿冬日里的阳光。
魏俜央格外平静,像是下定决心。
“为了家庭,为了欠债,我可以跟你走。”
她知道,自己可以牺牲,只要能保护好妹妹。
欠债。
汤汝陇听到,露出果然如此的目光,怒视魏瑕。
魏瑕依旧懒洋洋看着,眉宇间似乎还有几分欣喜。
如今魏俜央也不在意,她为这个家,尽力了。
姥爷程忠颤抖,看着如今近乎空荡荡的家,提出要跟着魏俜央一起去看看。
直到抵达那幢三层小楼,大厅很宽阔,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典籍,甚至还有线装孤本。
地板很亮,阳光从窗外透射,温暖耀眼。
房子很好,在得知这是一处教授居所后,程忠愈发震撼,也满意。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居然会主动带走魏俜央。
魏俜央也有些激动,失神呢喃。
“我真能生活在这里吗?”
汤汝陇看着恍惚的孩子,心底庆幸。
还好带走她了,不然那个暴躁的姥爷对她肯定也不好。
彼时魏家,姥姥擦拭眼泪,嘴里咒骂。
家里只剩小妹,抱着姐姐留下,已经破洞的小兔子玩偶哭成泪人。
魏瑕仰头躺在沙发上,松了口气,只是盯着发霉的天花板笑。
身上伤痕隐隐作痛,他忽然厌恶的嗅着身上毒的味道,喃喃开口。
“走吧。”
“都走.....”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