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笨,须知男人的情意最不值得一提,你道他会为了你与家族对抗吗?哼,正是有什么样的姑姑就有什么的侄女。”宛宁本就被他前半段话打击得七零八落,她知道谢玦爱她,但她的确没有把握,这份爱有多深,又听到他将姑姑牵扯了进来,紧接着是他极尽轻蔑的冷哼:“轻贱。”一锤定音。
犹如赌徒倾尽所有却输得一败涂地的愤怒,夹杂着失意绝望,宛宁唬地站了起来,怒到了极致心神为之亢奋了起来:“你谢家是尊贵,你当人人都稀罕当你谢家的夫人吗?我偏偏不稀罕!”
在老令公的惊愕中,宛宁继续瞪着眼睛道:“不是你不要我这个孙媳妇,是我不要做你孙媳妇,不要做谢玦的妻子,是我不要他!做妾?"她故作嗤之以鼻,“抱着你那优越感沾沾自喜吧!"她愤怒转身疾步离去,扫落了桌上的茶盏,“啪″的一声惊天地摔得乒乒乓乓。
老令公在这嘈杂声中怒喝:“放肆!混账!"声音戛然而止。“老令公!"是荣叔的惊呼声。
谢玦正开内阁会议,石通不顾众位大臣在场,匆匆进场在谢玦耳边低语两句,谢玦脸色骤沉闪过一丝冷厉,众目睽睽之下一句交代也没有疾步离场了。大臣们纷纷面面相觑,有人问温廷誉:“怎么回事?”温庭筠安闲地笑着摇头,心中却知,能让谢玦失态的,唯有宛宁。谢玦赶回国公府时,正看到宛宁冲出来,脸色苍白睫羽悬泪,堂屋中是更是嘈杂一片,惊呼的惊呼,喊太医的喊太医,他心猛地攥紧,不由分说拦住飞突的宛宁。
“宁宁!”
宛宁抬头,对上他紧拧的眉宇,她狠了心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将自己的路全都堵死了。
“老令公!”
谢玦正要追上的脚步骤停,回首看到丫鬟小厮进进出出,全都脸色苍白,六神无主只会喊着“请太医,请府医”,他随即大步进了堂屋。火米
老令公突然病倒一事很快就传了出去,大家惊诧之余都很奇怪,老令公平日里十分注重保养,各种参汤调理着,一年到头难得生病,这次怎的突然病倒了?盖因这病得突然,听说人当时都昏厥过去了,连皇上都惊动了,亲自过府投望了一番,紧接着这探望的大小官员陆续上门,若不是太医说老令公需要静养,非得办三天流水席不可。
众人探视后都奇怪老令公如何病倒的,谢家人没有多说,事实上小辈们根本不知内情,唯一知情的荣叔清楚老令公自傲的性格,断然不肯张扬这背后原因,便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了。
谢玦想起宛宁狼狈离开后老令公就病倒了,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脸色很差,守在房中沉默极了,谢景纯看了他一眼,沉稳了安排了所有事宜和访客的招待,梵玥坐在床边红了眼睛,谢璃也从青庄馆告了假匆匆赶回府,宛衡岫从下人口中得知宛宁今日来了,一颗心猛地惶惶不安起来,仓促地看向谢玦,谢玦阴沪着脸,冷若冰霜。
等到终于安静下来时,已是月上中天之时,梵玥和谢璃已经回院休息,谢景纯也让宛蒋岫回去休息,谢玦终于开了口,喊了一声荣叔,率先走出了房,荣叔垂眸一回,朝谢景纯作揖才退出跟了上去。明正院书房中,谢玦沉沉的目光压了下来,荣叔心下凛然,面上处变不惊,这件事,他不能瞒着公爷,还得尽说,垂首不卑不亢开口:“今日老爷请宛小姐过府商讨您和她的婚事,老爷素来疼您,知您对宛小姐上了心,便提议等郡主进门便纳她为妾,半年一载后,若是公爷喜欢抬她为贵妾或是平妻,老爷也不会阻拦,谁知,宛小姐心心气高,直接拒绝了,扬言正妻之位她也不稀罕,并且对老爷出言不逊,您知道老爷的性子,被小辈这样奚落侮辱,一时气血不继,这才撅了过去。”
谢玦的眸光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心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忽然觉得头痛欲裂,眉心紧皱,他垂眸按住了额角,荣叔情急上前:“公爷,可要请太医?谢玦的声音压抑着,冰冷中溢出一丝脆弱:“去守着祖父。”荣叔后退了一步,思忖片刻后,壮着胆子道:“公爷,老朽人微言轻,承蒙老爷抬举,才有幸伺候了他几十年,也是看着公爷长大的,如今老朽斗胆说一句,宛小姐对您的感情,不及您对她的五成,便是今日老爷出言冷肃些,她既是小辈也是您的心爱之人,若是重您爱您,万不该顶撞言出羞辱,还望公爷凡事以大局为重。”
谢玦坐在那一动不动,一张英俊的脸结满了寒霜,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荣叔安静的看着他,他身上有一种冷硬的萧索,他不再多言,无声作揖,退了出去。
书房内黑沉沉的,静悄悄的,看在荣叔年事已高,资历深,又得老令公器重,正如他所言,他是看着谢玦长大,谢玦敬他三分,才隐忍着满腔的怒火没有发出来,此时荣叔一走,他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摔了出去,双手青森发颤。老令公病倒的事,宛老爷自然也知道了,可他却奇怪极了,第三日时终于忍不住了,走进了宛宁的房中,看到她坐在窗前发呆,便问道:“老令公病了,你不去看看他?”
宛宁顿了一下才回神,笑了起来:“爹爹,您不是不喜欢我和公爷走得近吗?”
宛老爷皱眉:“别笑,比哭还难看。"他了解自己的女儿,“是不是你惹老令公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