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处暗探鱼贯而出。
“我亦是信使处的探子,无需特殊关照。”顾满黑着脸,有些生气。
张文将昨个遇见落琉璃的事向她说了一番。
其实,张文一直有个疑问在心中,这么个普通姑娘,镇武司怎么会选她作暗探?虽说解剖和医术了得,可暗探的基本技能,隐匿,潜行,刺杀,她是一个都不会。
“倒也没什么具体的事,我想带着落琉璃去她老家村子看看,这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适,将你叫上,自在一些。”
“那算了,不带你了,你去找矮人吧!”
……
这也让顾满看张文的眼神,更加质疑,没事去别人老家村子干嘛?颇有图谋不轨的味道。
况且,他去那村庄,也是因为落琉璃所说,梁王别院祸害的不止她一家,村中半数以上都未幸免。
“琉璃,你确定是这里吗?”张文问道。
落琉璃轻声说道:“张师兄唤我琉璃即可,虽说离家七年,但归途从未忘记,山野小村甚是偏僻,不过,应是快到了。”
三人翻过一座低矮山头,从一片林地穿过,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大片富饶农田,水田往上的山坡,有一片村屋,看上去应有百户人家。
单脚在田内跳动,实在是有些辛酸,一个不小心,水牛走得快了些,老伯单脚失衡,跌落田内。
“危险。”
水牛四脚挣扎,然而越用力,张文手上的力道越大,快要将整个牛头都压入土内。
那老伯从田内挣扎站起,单脚跳到张文跟前,头上裹着刚才在田中撞的泥水,一下跪倒。
张文有些奇怪。
“上仙不知,我一家老小就指着这牛儿来过活了。”
“老儿六十七。”
“大儿四十有六,小儿二十一。”
“唉!”老伯叹了一口气,用手安抚受惊的水牛:“都被那梁王别院抓去,做了苦役,回不来了。”
这一出声,将老伯吓了一跳,单脚往后退倒去,一脸惊恐得看着张文。
落琉璃点头,上前扶起老伯。
老伯抬头看着落琉璃:“你是?”
“你……你是,落家去求仙的二姑娘。”
……
这老伯亦是心善,一个劲得安慰落琉璃要坚强,在他看来,自己还有个卧床老伴和一岁孙儿,而落琉璃,一家六口,便只剩她一人了。
“老伯,既然梁王别院如此凶狠,你们即便打不过,为何不离开这里呢?此处离上京城并不远啊。”顾满说出了张文心中所想。
反而在这山中,虽然清贫些,却没有税赋的忧虑,还能苟活。
听完这话,张文惭愧的低下头,四百万军队保不了百姓一口饱饭,他作为大梁朝臣,脸上火辣辣的。
村落不大,一刻钟便可逛完。
不是被梁王别院的人打成的残疾,就是有病卧床之人,亦或是襁褓幼儿。但凡是个能跑会跳的儿童,都会被抓走。
“张文!”顾满握着拳头,双眼通红,盯着张文。
“答应我,灭了梁王别院,杀了这群畜牲。”
一旁的落琉璃听得这话,眼睛亮起,突然跑到张文跟前。
突如其来的崇拜,让张文原本沉重的心情,措手不及,尴尬支吾。
“我……我不是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