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从来嚣张不羁,性格张扬狂妄,谁都不放在眼上,连厉铭本人都管不住。
已经六年没有回来了,现在突然出现却觉得他气宇轩昂,能力谈吐也不在厉山之下。
外场人更摸不透豪门这些底细,错综复杂的恩怨,加上厉远本人不怒自威的气场,谁也不敢去碰这硬茬。
酒宴之内,大家都对安姒好奇,却谁也没敢贸然去跟她攀关系,连交谈都不敢。
而且这个女人,身上自带一种疏离的美感,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神情寡淡,好像对名利浮云毫不在乎,唯有看像厉远的时候,那双眸子里才会染上一层温柔。
她手边始终带着一根素银色手杖,搭着她今天的礼服裙款式,温柔婉约,举止轻柔,像世外神女一般,不与凡人共亵。她的礼服裙长没有曳地,到小腿肚的位置,露出的两条腿细白笔直,看着也不像是腿有问题的。
大家都把那跟素银手杖看成了她特意为了造型的一件饰物。于菡菌不动声色地朝记者群里使了个眼神。“请问小厉总身边这位小姐,您是厉氏未来的小少奶奶吗?”一语哗然,众人纷纷噤声,察觉到其中不寻常的气味,尽等着看一场好戏。厉远眸色一压,气压沉了半度。
安姒暗暗捏了下他的手掌心,弯了弯唇,语调平静自然:“是。”“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半订婚宴呢?小厉总,怎么这次没有跟大哥一起,双喜临门呢?”
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记者,话题居然想冲厉远歪,他连个正眼都没给,完全无视。
撞了南墙,这个记者仿佛还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转头继续向安姒提问,一语中雷。
“请问您是不是自卑腿脚不便,配不上厉氏,才没同意一起办订婚宴?'全场肃然。
订婚宴请了几圈全京圈的贵胄,其中不乏也包含很厉氏不对付的,这会儿都是等着看笑话的姿态。
厉远下颌线紧绷,脸色已经十分阴沉,安姒手不离他掌,神情淡淡,落落大方地拿过话筒。
面对质疑,女人弯唇一笑,表情温和:“谢谢您的关心,也看得出许多人都对我的腿比较好奇。”
她嗓音平静,音色轻柔,透过麦克风扩音之后十分好听。“曾经,我是很多人口中的瘸子。”
全场唏嘘不断,厉远担忧地看向她,安姒摇摇头。此时此刻她大可以躲在他后面,但是一次如此,次次如此,关于她的流言不会停歇,人性底层的恶劣将会从此成为源头。她不愿意成为厉远的被人戳的脊梁骨,她爱的男人永远以一己之背迎世间风雨。
她也可以。
她有一些话想说,也必须说,为了自己,为了他们,也为了厉氏。飞短流长必扼于源头。
“六年前的一场意外,我的右腿受伤,脚踝处有钉板终身携带。我坐过两年的轮椅,恢复到后来需要手杖依靠走路。”她声音轻软却坚定,诉说着自己的往事,莫名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把目标投在这个温婉坚韧的美丽姑娘身上,期待她继续说下去,神情从鄙夷渐渐换成吃惊,再到惊叹。
安姒简单地说了一些她六年的心路历程,从病床上的绝望,到再站起来时候的感恩,从进入C大执教时候的"所求安稳”,实则"心死如灰",再到后来超越心理芥蒂重生。
一开始因为猎奇心,可听到后来,全是因为这个姑娘本身。她轻声细语地说着一件件发生在身上的事,难以想象肩背单薄的小女孩骨子里会这么坚韧刚强。她言之有据,态度不卑不亢,叙事逻辑严谨,用词字字珠玑,讲话时候尾音不重,但恰似流水击石,每一句都直击人心,引起强烈的共鸣感。
安姒提了提手边的素银手杖,视线凝在上面,面容在闪光灯下白皙透亮:“这是我的手杖,我赖以依靠六年的东西。”说着,她莞尔一笑,看向身边俊逸夺目的男人,将手一松,手杖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与安姒清明的嗓音联合一起:“但我想很快,我就用不到手杖了。”
她看着厉远的眼睛,声线干净温柔:“有一个人说,他想做我的手杖。但是今天我也想对他说一一”
无数媒体镜头拉近,屏息等待,全场针落可闻。“我会好好复健,勇敢地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不要你做我的手杖,我不需要你扶持着我,拉着我,拽着我走。这未来一路,我们都有彼此的艰辛险阻需要面对,但这恰恰是人生的意义,我希望我们一起走下去。”一起相互扶持,一起相互体谅。
谁也也不是谁的手杖,谁又是谁一辈子的手杖。闪光灯不断,自发的鼓掌声不断,场面一时间极其感人。在场的名望贵族们,有的从小在声色犬马的场合中泡大,有的半路出家逐渐在纸醉金迷中迷失自我,很难感受到这么纯粹朴实真挚的话语,莫名之间好像被安姒的经历触动,陡然间也触及到自己久违的内心真实。对着镜头的女人,垂眸敛眉,笑起来的时候好似人间最美的鸢尾花。现场无人不为之信服,人人开场都在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厉氏小少爷的法眼,至此,人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厉铭颇为欣赏地看向安姒,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嗓音醇厚,发言掷地有声:“如各位有见,这位就是我厉家小儿欣赏的姑娘。刚才有记者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