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一直被他遮着,另一手则被他牢牢掌控在水中,不得动弹,失去视觉的滋味并不好受,让她安全感全无,况且今日他这样奇怪,说不怕那者都是假的。
可她不能承认。
她曲湘月什么时候怕过。
更何况是对他一一她的狗。
“没、没有。”
“可是公主在抖。”
她心一颤,继续嘴硬,“不是,是你感觉错了。”“嗯,是我错了。“元绍景默了默,“既然公主不怕,那我可要将手放下了。“好,你放。”
她尾音还是掩饰不住此刻的恐惧。
随后,眼前重新恢复起一丝细弱的光亮。初睁开眼时视线还有些微的模糊,几秒后,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嗅到的是他肌肤间的清香夹杂着血气。而此刻,她正依偎在他胸前的沟壑中。
元绍景眸中神色暗了暗,将她手从水盆中捞起,放在那方帕巾上。曲湘月下意识地擦了擦,可待手上的潮湿全数抹去后,他却仍将她手按在上面,声线极为蛊惑,道:
“公主,拿着。”
曲湘月:“???”
“公主若真不怕,那便帮我擦去脸上的血迹,好吗?”她张了张嘴,彻底被吓住。
“要、要不你还是自己来吧……
“公主还是怕了?”
他面容又向前凑近了些,曲湘月鼻尖闻到了更浓郁的血腥味儿。黝黑的眸子在她脸上来回扫视,将她每一分神色都看得极其清楚,像在找寻他想要的答案,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就可以将他这颗血淋淋的心给填补圆满。“笑话,本公主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有什么好怕的!"她坚决不会让自己处于下风。
说罢,她便像是铁了心一样,愤愤地抓起那帕巾,硬生生地怼到他脸上,像在洗刷什么器具一样,用了狠劲儿,胡乱揉搓。她只是在发泄。
起初,元绍景还被她的大力怼到皱了眉,但随即很快就适应下来,微眯起双眼,舒适地享受着她的“爱抚",还一个劲儿地将脸向她手中蹭,冲动到想将那碍事的帕巾从她手中抽走丢开,却又不忍她真的沾染上他的污秽鲜血。粉碎的心正一点点复原、融合。
差不多了,曲湘月一甩手,颇为不耐道:“可以了吧?”“还不够干净。”
“还不够?再擦你可要脱去层皮了。”
“嗯,好。”
“……有病。"她嘟囔声,嫌弃地将帕巾扔到地上。不过被他这么一搞,她倒是也没那么怕了,便打算将这血的事情问个清楚。她不过才离开一个时辰,他怎的就搞出这么多血来,难道是深夜遇刺,又或是他身上还有什么她从未知晓过的伤口?曲湘月正欲垂首往他腰间去看,结果颈侧突然覆上一手,将她视线掰了回来。
“公主,别看。”
那里真的很丑。
今日他未收力道,甚至还多划了几下,让那块本就难看的深色软肉变得更加狰狞恐怖了,且没想到她还会回来,所以他也来不及将绷带重新缠紧。但腰间那伤现在定是藏不住的,她一定发现了,只是不知道还能再瞒多久。最好…瞒到他将这里变得再好看一些。
“怎么弄的?"她问。
元绍景默了默,信口道:“不小心划伤了。”划伤?他哪里遇到的利器,又怎会伤得这么厉害?她看起来是不信的,微拧起眉,“元绍景,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竞然连她都敢骗了。
“我就不该管你这么多,管你烧不烧、病不病的,就该叫你自生自灭,能将你安顿好就够讲义气的了,就不该再返回来看你”曲湘月有些气恼,稀里糊涂地就将这两日积攒的怨气一并吐了出来,听起来像是在埋怨他,但实则是在埋怨自己无端的脾气和对元绍景莫名的牵挂。“那公主为何回来?”
元绍景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声音有些急迫。“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担……心?”
元绍景懵住,他并未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她但凡随便说个借口,哪怕是忘了东西、闲来路过,就算没有任何缘由,但只要她来了,他便觉得满足。
他哪里敢奢求得到公主的担心。
“怎么,担心心你不行?谁让你总是吃了亏也不肯说,身子不舒服也总是忍着,我若不来,你定是不会同其他人说的,岂不是又要这么生扛过去?”她厥厥嘴,娇娇地白他一眼。
不过,这一刻再看向他,好似没有先前那般生气了。…她本就不气的。
见他一直不语,曲湘月心中有些发虚,咬咬唇瓣,仰起脸来瞪着他,“难道我说错了?”
漂亮的眼眸瞪圆了冲他眨了眨,这看在元绍景眼中压根儿就不像是生气,倒是有几分傲娇在。
他喉间滚动了下,声音低哑,“公主说的对。”“公主从不会说错。"他顿了顿,掐在她颈间的指腹忍不住摩挲了下,感受着血管的跳动,继而说道,“那公主以后要永远担心我,永远来看我,不然……我抗不过去的。”
他说得太过认真,只可惜不敢让她看见自己那疯狂的眼神。曲湘月没懂,只当他是蹬鼻子上脸,竞然敢同她提要求了。忽的一挥手掌,想将那只制住她脖颈动作的手给扬开。结果,二人身子贴得太近,她一抬手,还不等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