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们实在是欠收拾了,吃了两天饱饭就记不得自己姓甚名谁了,且奴才无能,未破流言,致使无人可用。但值夜这等要事不可一日无人,奴才当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才想出让元公子临时顶替一晚。”
魏宝山承认,自己对元绍景就是打心底里的不喜欢,于是在他初来乍到之时常在暗处给他使绊子、穿小鞋,却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竞能混成公主眼中的红人,并且花期还这般长,饶是半年过去,公主非但没腻味,反倒对他越来越上心,竞容不得他多受一点磨难。
说着,秋千缓缓停了下来。
曲湘月静静地看着魏宝山一改常态,颇有些低眉顺眼地杵在跟前。“公主放心,今夜前奴才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今日起,他不再使唤元绍景就是了。
曲湘月“嗯"了声,说:“魏管事,元绍景他再怎么说也是中晋来的质子,与其他小厮们是不一样的。况且从一开始本宫就说过,他是我的陪侍,只听候我差遣,其他的活计都不必差使他。”
她说得已经算是很委婉了,毕竞这事儿若搁在其他人身上,还保不齐她会发多大一通脾气呢。
魏宝山应下,彻底明白了公主的态度。
其实曲湘月很早就看出他并不认可元绍景了,但念及与他恩情,她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值夜的事情她也不会太过苛责于他,将他喊来,不过是因为的夜……
“你……还有别的事要同我说吗?"曲湘月问。闻言,魏宝山脚步一顿,眼神似乎有些游移。片刻后,他才勉强松动了唇角,不自然地勾起一抹浅笑,答道:“今日宫中会送来本月份额的金丝布匹与蟒缎,奴才已经差人在前院候着了,还有公主前几日交代下的茶笼与盐台,都已配齐。另外,教训那帮狗东西的事,奴才就不来扰公主清净了,除此之外,府中其他事务皆已打点完善,奴才不记得有什么遗漏。”
曲湘月望着他,沉默。
“对了,倒还真有一事。"魏宝山像是忽的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她面前,“昨日奴才收到一封书信。”她没有去接那封信,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是从奴才老家寄来的。“魏宝山有些无奈地笑笑,“家中有人病故,特此来信望奴才回去做白事。奴才原是打算后日再来向公主告假的,但仔细想来,不该隐瞒公主,故还望公主应允。”
紧紧攥在秋千绳上的手指蓦地松开,心口的巨石却没有落下,仍堵在她胸口,不上不下的,让她说不清这感觉。
魏宝山笑得和蔼、敦厚,缓声细语地同她说着家中的难处,似乎没掺半分假,满是肺腑之言。
半响,曲湘月笑笑,“无妨,近来府中并无要事。”“谢公主体谅。奴才告退。”
“等等。”
魏宝山回眸。
“…魏管事,今日有人在后院捡到一枚玉扳指,是你丢的吗?”话落,魏宝山垂眸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下意识将两手交叠在一起,遮住,笑笑,“不是。奴才那枚是公主送的,平日珍惜的很,从不离身,只是昨夜睡前摘下来放在床头,今日忘了带而已,奴才这就回去带上。”“那就好。“曲湘月缓缓点头,“那扳指玉质很好,我也十分喜欢,所以魏管事也一定要好好珍惜才是,万不可因一时疏忽而伤了它。要知道,贴身的好玉是最能吸附杂尘的,若有浊,发现的早,还尚可挽回。”她顿了顿,“可浊渍若是沾染久了,那便只有碎玉保命的份儿了。”魏宝山表情僵了僵,但仍是挤着笑容,扬声应下。转身离开后,目光却忽的阴鸷下来。
公主,我已经停不了手了。
很多时候,何尝不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呢。大
因着魏宝山这事,曲湘月心中郁闷得紧。
对于魏宝山说的话,她将信将疑。
疑,是因为她亲眼看见的那一幕和亲耳听见的那番话,信呢,则是因为她不想就这样怀疑他。
魏宝山跟了她十多年,若要说是对她、对燕楚有所图,合该在她幼时刚出宫的时候就做些手脚的,但他却从未对她不忠不敬,所以曲湘月真的很难就这么改变对他的看法。
她长出一口气,决定还是再等等看。
就像曲听泽从前同她说过的,刑部抓人都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那就是无端的猜忌,是对人不公,是该疑罪从无。而她对于魏宝山的所作所为,还没有拿到十足的证据,昨夜的密谋有大半内容她都不曾听见,甚至那封信上写了什么她也没有看清一字,若真如他所言,是家中来信,岂不是平白让二人之间生了嫌隙……曲湘月从秋千上起身,打算换件事情做做,好转移下注意力。于是她来到书房,蜷身坐到木椅中,调整着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便从书堆中抽出本小书来。
“…她垂眸看了看被软绳绑紧的手脚,发觉自己竞真的被人绑了来。她惊慌失措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巨大的恐惧之下,她简直要被吓疯了,只能焦急道:′你、你要什么,我夫君他都可以给你的,只求你别伤我,求你!…”……男人蒙着面,一张纯金面具严严实实地罩在他脸上,将他的眉眼、口唇全都遮了起来,她根本就认不出他是谁,无法确认他究竞是为了取她性命还是要她钱财,若搞不清这一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