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自讨苦吃,她愣了一瞬,很快便想通了。也罢,与其苦哈哈地在马车边缘跑,还不如坐这个豪华四驱马车撸狗。许南清甫一坐稳,马车便朝着城门方向去,待许南清又一次吹到京郊的风,才反应过来她还没与公主道别。
不过总能再见,寒瑶也晓得她要回乡探亲,她不道别,问题应该不大罢?或是不愿被他人窥探,马车全速行进,但帘子紧闭,寒山月支着头翻书,俨然一副少爷的模样。
觉得和他对视尴尬,她闭眼。
青天白日闭眼无趣,许南清见他拿帕子捂唇。他眉头拧成麻花,不会是晕车吧?
虽然并不歧视晕车人士,但他难受,她也不好不闻不问。“您是不是头晕目眩想吐?”
寒山月特意没进食,没想到还是晕。
“你还通岐黄之术?”
“略通一二,或许您可以试试,先将手中的书放下来。”“还是晕。”
“那闭眼歇会儿。”
怎奈路途遥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寒山月一忍再忍,到底还是没忍住,他白是一张脸,掀开马车帘。
“停。”
难得能离开马车这个狭小环境,烈风兴奋极了,刚从马车落地就要撒欢,它直直往外冲,没留意寒山月脚步虚浮没跟上,咂一下把他拽得摔了个大跟头。寒山月正聚精会神和反胃感搏斗,猛地摔到地上,再也控制不住,“哇"地吐了,将肚里装着的隔夜饭呕了出来。
手下意识一松,烈风直接窜了出去。
许南清跟在寒山月后边下来,见他摔地上吐了,烈风带着银链跑了,情况乱成一锅粥,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先把人扶起来,还是先把狗抓回来。想着寒山月一时半会儿也吐不完,这儿人生地不熟烈风跑了不好找,比起将寒山月从地上扶起来,还是把烈风抓回来更要紧,她撒丫子冲烈风渐行渐远的背影跑去。
“烈风,你给我回来一一”
烈风猎犬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许南清靠近,它就拉开距离;她半放弃不想追了,它又停下让她跟上。循环往复在树林里跟烈风绕了好几圈,许南清被磨得没脾气了,干脆直接坐下来,拿着肉干引诱。
烈风好狗难过美食关,终于被许南清逮住。“臭狗!出发前不是跟你说了别乱跑?这山这么大,跑丢了怎么办?”她边牵烈风往马车走,边数落它。
寒山月还蹲在马车边吐,他衣服沾了泥沙,面如金纸,向阳守在一旁,手上拿着水囊,嘴唇抿了又抿,最后艰难吐出句"您没事吧?"。他这话说得牵强,绕是不甚明白语言艺术的许南清也觉得他这话不好,默默停在远处,等候寒山月发怒。
烈风好像知道自己惹祸了,躲在许南清后面不往前,四只爪子整齐划一扒着地。
“您还晕么?“她只好给烈风打样。
寒山月头晕目眩,被向阳扶到马车边坐下,耳畔嗡鸣,只见她嘴唇一张一合,却不知她说的是什么字。
许南清不是没见过晕车的人,但程度像寒山月这么严重的,还真是少见。怪道他平日出行不坐马车也不坐轿子,一般都是自己驾马,之前领她去宫里接治孔雀任务之时,一下马车便扶墙直咳,老半天才缓过来。“你说什么?"寒山月好似看不清,眯起了眼,说话也比平时费劲得多。“看来您是不太好了。"许南清重复了好几遍话,见他仍一脸茫然,很快得出这个结论,她环视四周,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吩咐向阳先放马去吃草。“为何不走?”
寒山月接过许南清手中水囊,顶着苍白如雪的脸,哑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