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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钿香(十六)(3 / 4)

句,衙门岂不正好问我个仇杀?可三位仔细替我想想看,我沈志是什么身份,犯得着为和个贼斗气坏了自己的前程?我再气不过无非狠狠打他一顿也就是了,是不是这理?再说燕儿,我就更不可能杀她了,我爱她还爱不及呢!”九鲤鄙薄地笑笑,“不一定吧沈官人,你既说你爱她,怎么她的后事你却不管?″

他不得已咕哝一句,“我爱的是活人,既然都死了一一”底下的话九鲤没听见,不过心中嗤之以鼻,怪不得陆燕儿不嫁他呢,嘴上说得好听,真到用得上他的时候他就放着不管了,连那日替人买件首饰还要再三忖度划不划算。

她故意咧开嘴送他一个大笑,“沈官人,您还真是个生意人噢!”说着,正好逛到池塘边上,有两个花匠站在里头栽种荷花,新买的荷花是用几个大桶装着,就摆在岸边。九鲤因被那花吸引,移步去看,只见桶里粉的白的黄的开得娇艳欲滴,还结着些可爱莲蓬。她捡起支折断的莲蓬,忽然脑中电光一闪,想起那日在陆家吃饭,老韩做的一道荷花酥。荷花酥做起来麻烦,她那时还和老韩客套说:“随便做两样菜来吃吃就罢了,何必做这样繁复的点心。”

当时老韩回道:“反正有许多人家送的莲子吃不完。”谁会送陆燕儿那么些莲子呢?总不会是卖菜的。此刻她心觉蹊跷,便拿着莲蓬走过去问沈志:“沈官人,你这些荷花都是从何处购置的?”

沈志道:“有个姓梁的花商,专培植荷花,我家的荷花都是从他手上买的。”

亏得她多嘴问这一句,一听这梁姓乍觉熟悉,忽想起娘姨说下的名单里恰就有个姓梁的!只是该死不死,这会偏记不起全名来了!便忙问:“叫梁什么?”“叫梁祖跃。“沈志笑笑,“姑娘家里也想种些荷花?”九鲤呵呵一笑,旋即与叙白附耳说了几句,叙白便与沈志拱手告辞,三人辞出沈家。

不想刚走到街前,远远跑来个衙役,回禀叙白说唐姑娘抬了棺椁到衙去领陆燕儿的尸体及她的一干财物,偏张达不在衙内,一干小吏不敢做主批文,皆等叙白回衙亲批。

叙白轻皱眉首,“王大人呢?”

衙役道:“王大人受命往都察院回话去了。”看来近来都察院奉命访查王山凤是访着些证据,王山凤自然慌了手脚,所以一连几日都不在衙内当值,忙着到昭王跟前卖乖奉承去了。叙白暗自冷笑,只得暂辞了九鲤杜仲,随衙役先行往那头回衙。九鲤自带着杜仲急匆匆朝这头走,杜仲忙问:“咱们这是往哪去啊?”“曲中陆家。”

二人兜转至陆家院,杜仲是头回来,坐在正屋四下里打量,原来南京的行院人家这派头和苏州妓家的差不多,不管识不识字的,都爱挂些字画装文雅。九鲤听见他嘀咕,乜道:“你在苏州城中还去过这种地方呢?”杜仲忙笑,“我也是跟着师父去过。”

她立时瞪起眼,“叔父也去过?他去做什么?”“行院里头也有人生病啊!”

庾祺无事怎会到这种地方逛,自然是替人看病才去的。她暗和自己说两回,只觉虚惊一场,嘴上又浮起笑意。

隔会娘姨端茶进来,九鲤问及老韩,娘姨有些不好意思,“这两日和他在这院里,我担惊受怕的,他像是看出来,就说先回家去,等唐姑娘料理姑娘后事的时候他再过来。要说老韩这个人啊,真是蛮实诚的,姑娘,你们查清楚没有啊,到底是不是他杀了我们姑娘?”

“还不知道呢。"九鲤摇头,“我记得你上回说你们姑娘有户客人叫梁祖跃,不大常来是么?”

“是啊,姑娘不都写在那单子上了么?”

“上回问得不细。"她抱歉地笑笑,“这梁祖跃是做什么买卖的?”娘姨在下首扶椅坐下,“好像是种花卖的,我们厨房里那些莲子都是他送姑娘吃的,听说他专门在村子上包了片池塘种荷花。姑娘怎么问他?”“没什么,都要问。那他和你们姑娘好不好啊?”娘姨拂着裙子笑,“好不好不就这么回事,我们姑娘做的就是这生意,看着和谁都好。不过比起来呢,与这梁祖跃要稍疏远些,是他自己不大来,就是来也是为了谢我们姑娘才来照顾她的生意。”杜仲好笑着搭话,“这就奇怪了,他照顾你们姑娘的生意,该你们姑娘谢他才是,怎么却说是他谢你们姑娘?”

“嗨,外人哪里知道,他关照我们姑娘,是因为我们姑娘也常关照他,他是卖花卖草的,姑娘的熟客里都是家里有大房子的,自然少不得要栽些花种些树,凡有这种买卖,我们姑娘便把他荐给那些人。”九鲤诧异,“原都是一样来关照你们姑娘的客人,那些客人还要被这梁祖跃赚钱,难道他们不吃醋生气?”

娘姨掩着嘴笑,“姑娘又不会直告诉他们这梁祖跃也是她的客人,她只说认得。我们姑娘会调停,再说姑娘是做生意,客人一般也体谅。譬如上回沈老爷来摆台,那梁祖跃在楼上也摆了一张台,沈老爷根本都不知道,互不相扰,还吃什么醋啊?”

九鲤神思一振,“你是说初十那天?”

她点点头,“是啊,就是那个姓汤的来卖东西那天。”如此说,当日这梁祖跃应当也看见了汤成官。九鲤忙问:“那他可曾和姓汤的说过话?”

娘姨想了想摇头,“没有,姑娘买东西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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