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人。
魏姆目不转睛的看着,心头怦怦直跳,那便是她的父亲吗?然下一刻,一道凉风袭来,脖颈间贴上一股冰凉,魏妳经历过几次刺杀,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何人擅闯!”
耳边响起不近人情的声音,魏妳睫毛轻轻一颤,她斟酌片刻,道:“我循琴音而来,并非有意擅闯此地,还望见谅。”那人没再吭声,魏姆想,他大约是在等亭中的人的指示。终于,一曲尽,那人起身掀开纱帐望了过来。看清那张脸时,魏姆终于明白顾容锦口中的眼熟从何而来了。她不像母亲,像父亲。
她的父亲与传闻中一样,清新俊逸,却因旧疾看着有些许羸弱。顾兰庭身子不好,受不得寒,可他偏偏又不喜欢闷在屋里,一到冬日整个郡主府都像是如临大敌般,紧紧盯着顾兰庭,生怕他一转眼又去哪里吹到了风。郡主心疼郡马舍不得责怪,受罚的自然是下头的人。可长久以往也不是办法,后来卫如霜便在顾兰庭会去的每一处院子的外头都建了亭子,布置了纱帐,如此一来,就算他兴致来时要在外头煮茶弹琴,也不会受寒。
顾兰庭对此虽有些无奈,但也没有拂郡主的心意,从那以后冬日里就算想出门透气,也多半是呆在亭中。
且他爱清静,随行的往往只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不同于魏姆的惊讶,顾兰庭见到魏姆时,面色看起来相对淡然些,就好像他知道会有人过来,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沧洺,请这位姑娘进来。”
顾兰庭的视线落在魏姆脸上几息后,他放下纱帐道。魏姆随那名叫沧洺的侍卫走进了亭中。
进了亭子,魏姆才发现里头不止放了琴,还有茶案。一壶茶,两个盏,显然早有准备。
魏婢微微一怔。
难道…父亲知道她要来?
“小女魏妳,见过郡马。”
魏姆按下心头的疑惑,屈膝行礼。
顾兰庭抬手:“坐。”
“是。“魏姆依言坐下后,先赔礼致歉:“小女被琴声吸引而来,无意叨扰郡马,还望郡马见谅。”
顾兰庭替她添了茶,问:“你怎知我是谁?”魏姆一愣,是啊,她没有见过郡马,方才那侍卫也没有禀明过身份。若说已从侍女口中得知,那就不是无意擅闯了。正在她不知如何答时,顾兰庭却已经岔开了话题:“你知道这首曲子?”魏姆点头:“曾经学过。”
父亲在此,在屏风后的人就不是父亲,那会是谁?“嗯。“顾兰庭放下茶盏,道:“姑娘也在思念不在身边的亲人?”魏姆正要答话,心头却突地生起一股异样。父亲…好像在试探她?
巧合路过的侍女,一路无人阻拦,还有早就备好的茶…魏妳心念一动,道:“没有,小女的亲人都在身边,只是方才恰好与人谈及亲人,一时心生感触,才会被这首曲子吸引而来。”顾兰庭眸光微动,轻轻嗯了声。
他的视线短暂而快速的从魏姆的眉眼划过。的确与他有几分像,不怪如霜这般大动干戈。但这些年太多别有用心的人找上门了,如霜本就性子直爽,且但凡遇见像他的人,就会降低防备,难保不会入了谁的套。不过他现在亲眼见到人,那种念头倒是打消了不少。这个姑娘,他一见,便觉欢喜。
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让他感到很亲切。但这并不代表她一定是清白的。
因为她并非无意擅闯,侍女是他安排的,她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才过来的。魏姆这时也在暗自沉思,她好像有几分明白了。她知道他是她的父亲,可在父亲的角度却并不知,怀疑她别有用心,给她设了小的陷阱试探也合情合理。
但要命的是,她没有及时识破陷阱,钻了进来。郡主正怀疑她的身份,她就到了郡马跟前,若易地而处,她也一定会怀疑对方别有居心。
所以她现在该如何解释,她明知这是郡马的院落却故意闯进来?眼下形势大好,可不能因为她今日的莽撞叫父亲误会,反而耽误了事。“你还没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魏姆身形一僵,心中万分懊恼。
是她大意了,她实在是没想到她的父亲心思如此缜密。电光火石间,魏姆脑中灵光一闪,她起身后退一步跪下:“请郡马恕罪,小女撒谎了。”
顾兰庭:"哦?”
“小女是迷了路才走到此处,琴声响起时,恰好有侍女路过,提及是郡马在此弹琴,小女心中便生了疑惑。”
魏妳道:“就在不久前,小女与家中妹妹在亭中歇脚,可刚坐下不久就有侍女过来换茶,但臣女发现亭中的茶壶本就是满的,本无需换,可侍女不仅换了,还不慎将茶水撒到了小女的披风上。”顾兰庭拿茶盏的动作一滞,而后唇边划过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如霜真是…
“侍女提议带小女去擦洗披风,小女到了厢房,发现里头正染着银丝碳,且还放着一个很大的,与厢房风格相差甚远的屏风,小女便猜测怕是有人引小女至那处,而后没过多久,郡主娘娘便出现了,也在那时,小女发现屏风后还有人,便怀疑是郡主娘娘有意引小女去的厢房。”顾兰庭忍不住抬手扶额。
“郡主娘娘问了小女在家中过的如何,与亲人关系好不好,小女心中很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