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45章
应渡像还没看见她的动作，垂下眼帘，貌似无意说了一句：“你这花挺好看的。”
只一句话，林芮就知道了对方是真正的应渡。林芮可算知道了，为什么刚刚那个“应渡”她只看了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的不对劲。
应渡不止有张美人皮,还有一副美人骨……“你怎么来了？"林芮把剑放到桌子上。
应渡看了一眼,“你的睚眦剑呢？”
“剑魂一直没觉醒。”
“不慌，快了。"应渡把手上那张写满信息的宣纸卷好递给林芮，弯着眼睛问：“我这里还有一些信息，你要听听吗？”“说。”
“客瀛城一直在向外界传播着′地上黄金城′的称号，吸引很多人都来客瀛城找工作,找工作的地点就是表面上的芙蓉城。“入城是第一次筛选，筛选一些老弱病残，入芙蓉市是第二次筛选，一部分流于外市，一部分被选于内市，然后再经过层层筛选，让每一个人的利用价值都最大化。
“这里的工作的确赚钱，暗处的产业颇多，甚至还有一部分人被引导着让自己的兄弟姐妹也过来。
“选于内市的那些人，直接人间蒸发只能在内市活动，但和家人的书信一直没断过。”
“所以…“林芮接过已经卷好的宣纸，总结：“用′赚大钱′的理由，不断纳新，层层筛选,以此来选出每个方面的耗品。”“对，这里的市场大，因财富多物欲淡，以至于寻求刺激的人多，但那些刺激的′资源′少，所以就把注意打到了外界。“就连当时你问我那个′食羊馆'，里面的东西都是从其他城走暗道进来的。”林芮抬眼，眼睛很亮，泛着不怒自威的光：“两城直接一锅端了便是，留着也是祸害。”
“我也是正有此意。"应渡点头，“不止这些，金砂河也有不可言说的秘密……我找到金砂河了。你要去吗？”
金砂河？林芮不知为何想到了那个黑色的布，点点头：“去。“她当然要去，客瀛城的人对金砂河一副避之不谈的样子，她当然要去查明真相如何。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产业。
她看向一旁看热闹的王煜檀，“你去吗？”王煜檀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好长时间，才艰难道：“去。“她来历练，就是为了这些事情的，至于夹在一对未来的仙侣之间……她尽量低调就是了。“行。"应渡点头，给了她们两人一人一条丝线，丝线下挂着一颗金色的珠子。珠子外那一层金色剔透，里面翻腾着一股血色，“你们可以戴手腕上。等戴到手腕上那一刻，珠子贴着肌肤，林芮只感觉灵台翻腾一瞬，归于死寂。她蹙了蹙眉，“这怎么回事？”
“这珠子与金砂河同源，金砂河自带封禁修为的禁制。”如林芮所料，去往金砂河的通道的确在那一个黑布后，之前没有同源的珠子，她们进去后便出了芙蓉城，这一次有了同源的珠子，她们再进去，便是一个暗道。
刚踏入，一股金属味袭面，岸边沙子掺杂金砂，踩在上面咯吱作响。河流晃荡，河面起伏，一片金色晃眼，只觉得奢靡无比。突然，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一个金色的人从河里出现，僵直着身子，全身关节一顿一顿地走上岸。
等人走进，林芮看见这人目光呆滞，全身上下都像是被金子附着，只余呆滞的双眼，身上厚厚地一层金砂，层层包裹，夹扎着血腥味，让人只觉得这人被金子附着，侵蚀血肉。
这人似乎对周围环境很不关注，径直走过几人，直直地向一个露天破败的大堂走去，一连串的出水声，无数金人出水，在出水的那一刻，可窥见底下翻腾的血水。
像极了林芮手腕上的珠子。
暗地血红，表面金色。在金色奢靡的的城下，积累着无数白骨，这些金子都是泡在血水里。
泡在谁的血水里？
林芮静静地看着无数金人涌入那一个破败的地方，关节顿挫，她甚至能看到那金渣用力地吸附着血肉，不停地往这些金人的身体里面钻……“碰"得一声，有一个金人歪倒，砸进了金砂里，陷进去，身后的金人没有改变方向，直接踩过去……
踩过去那一刻，那个歪倒的金人直接成了一盘散落的金砂，与岸上的金砂融为一体，一个头骨骨碌碌从里面滚出来，外面那层皮肉已经侵蚀殆尽，只余两只眼珠子嵌在眼眶，直直地看着天。
像是在向天鸣冤。
如此同时，金人倒下的地方，内脏突然泄出来，就像支撑的东西骤然消失，这些内脏顷刻间流了一地。
血水渗进金砂，一时间不分彼此。
之后有几个金人接连倒下。
林芮看着那个头骨，默了几秒，跟着还在走的金人走到大堂，大堂破败不堪，地上无数白骨，金砂与血水混合。
混合的气息灼人。
金人麻木地穿过这些白骨，一个个跳进一个金色池子。红色的浪花惊起，水面上咕噜噜地接连不断地冒着泡……之后久久不见人出来。
“这些人…“王煜檀止住话头。
林芮静静地看着池子，垂着眸子，遮住了眸中的情绪。“走吧。“应渡拉住林芮的手腕，“难受就别看了……一切都会有结果的。”林芮收回目光，看向应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