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自己这个儿子待人家姑娘多少也有些不同。不会一天到晚都埋头公事上,进宫一躺几乎出不来,半分心思花不到自己身上了。不管如何,她都该试一试。
时下暑热不重,但白日里还是有些难耐。江夫人把宴会定在申时天黑以后,正好赏池间花灯与烟火。
文瑶答应了江夫人参加她的生辰宴,便不敢耽误提前出门。不料她到江府时,门前已经停放了许多马车。
江夫人身边的嬷嬷前来迎她,“舒姑娘快快进去,夫人就等您了。”文瑶应下,忽地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句。
她停下步子,回过头,便见到身后那辆马车上下来的徐氏与高柔。高柔今日打扮得异常艳丽惹眼,全然没有那日在王府门口看见的落寞憔悴。她嫣然一笑,仿佛与文瑶关系极好,走上前与她并肩而行:“舒姑娘好久不见。”
文瑶淡淡颔首,没说话。
她没有想到高家刚出来这种事情,高柔竞然还有心情来参加江夫人的生辰宴。
不过想想江夫人本就是善良宽厚之人,便也不奇怪会将她们也请来。旁边的徐氏倒不注意文瑶,她上前与嬷嬷道:“夫人今日身子可好些了?嬷嬷扯着一抹僵硬的笑:“好些了。”
随后唤来府内其他接应的仆人,领着母女俩去了另外的地方。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了,江夫人在后花园与女眷们聚在一起聊天。嬷嬷带着文瑶去给江夫人送礼贺寿,谁知到了厅堂,她先见到的是魏璟。他适才从宫里赶过来,让玉白备了好些礼,这会儿正在与江夫人说话。文瑶本想在门口等等再进去,不料江夫人早已看见了她:“舒姑娘快快进来。”
江夫人这一唤,魏璟也回了头。
他目光先落在她身上的粉色衣裙上,腰肢纤纤,端庄娴静,也不似平日那般清冷冷的,眸似新月,仿佛凝着些晨间露珠,纯净明媚。文瑶的目光也先是望向了魏璟,不过很快垂下头,同他行了个礼,便走到江夫人旁边。
像是不认识一样,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魏璟目光收回,并无异色。
文瑶歉意道:"来的晚了些,夫人莫怪。”“哪儿就晚了,正正好呢。“江夫人见着文瑶来,不自觉也弯起眉眼。不过是因为魏璟来了,适才厅堂里的宾客都自觉退到外头去了,不敢上前打扰,故而显得像是主人在巴巴得等她。
文瑶也送了些薄礼,说了几句喜庆的话,然后才问:“夫人服的药,可还有不适?”
江夫人笑道:“没有不适。按时服下你的药,夜间晨起也都不咳了。”说着不忘转过头与魏璟颔首:“也多谢世子记挂,肯将这妙手女大夫给妾身医治。”
这事并非是他提的,魏璟也不作解释,“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说话间,嬷嬷已经端来茶,先奉到魏璟手边上,再将文瑶的那份放在魏璟左侧的位置。
两人中间隔着个小方桌坐在了一起。
宴席尚未开始,眼下又无人干扰,江夫人正好趁着机会问些话。“听说舒姑娘是泽州人,来回一趟不容易,不知今后可有留在京城的打算?”
那日江夫人听文瑶提了一嘴,像是没有久留意思。因知道她无父无母,一直跟着鹤老行医,所以好奇她将来要去哪儿。文瑶垂下眼:“还不知。”
见她回答的这么迷糊,似对京城也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江夫人道:“你如今也有十八了,你师父四处云游,哪能顾得上你?也该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在这京城寻个好人家,也有个倚靠。”
虽说才见几面,但江夫人却是打心眼里喜欢文瑶。一来相处些时日,知道她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二则是她总瞧她有些亲近感,眉眼间颇像她已故的姐妹。她原本无处可寄的思念,竟无端就放在了她的身上。似长辈关心小辈那般的口吻,不自觉就操心起来。文瑶没想到江夫人会问这些,她抿了一口茶,抬眸时正好对上魏璟的视线。他神色淡然,仿佛也想顺耳听听。
见她迟疑不答,江夫人也不怕旁边魏璟在,正是要他也听一听,得经了他的点头,才好给人做主说亲,于是直接问:“舒姑娘可是有了心仪之人?”江夫人本就因见自己儿子与人走得近,这么问时便也带了些期许。身侧魏璟仍旧稳坐着,面色如常,直到耳侧传来轻声一句“没有"眸色才暗下,茶盏不轻不重的放下。
江夫人亦是有些失落,不过也早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放在心上,脸上仍是堆满了笑容:“不妨事,这京中儿朗多得很,你可挑挑,我与世子都会替你做主。”
文瑶乖巧点了点头。
江夫人起身:“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都去瞧瞧烟火吧。”言毕,文瑶随着先一步出去,对身侧之人冷下来的面色,装作不知。江夫人生辰宴办得别具一格,又是赏池里的花灯,又是烟火,教众人看得惊艳痴迷。
待赏完烟火便入席了,魏璟似乎赏烟火开始就没看见他,江夫人甚至都没有安排他的席位。
文瑶倒觉得正常,他要是坐在席间,兴许都不敢有人说话了。文瑶被江夫人安排在江淮之的旁边,觥筹交错间有不少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席座间不少人都在猜江夫人的用意。
徐氏与高柔自然也听见了,高柔神色紧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