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天生一对。”他嘴角的嘲讽夸大了,说:“我很好奇,真的太好奇了,他跟你说要留下三个月的时候,是怎么讲的?”
华灯想了想,竟然想不起来。她道:“没说什么啊。”今泽说:“很好,好得很。”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不是绝配是什么?
华灯看不懂他的表情,不过刚好,她趁机问起另一个问题:“沈昼离开后要做的事,不会有危险吧?”
今泽目露轻蔑,随口道:“不就是斩杀天道,让九州重入万界,这有什么难的?他早就能做到了,只是想做得好看点罢了。”华灯…??”
华灯:“等等。”
华灯:“你就这么说出来了?!”
“???”
今泽也傻眼了:“他没跟你说过?!”
华灯:“没有啊。”
今泽…”
华灯……”
两人面面相觑,今泽爆发一阵哀嚎。
“我完了!我要死了!你怎么不拦着我点!”华灯诚恳地说:“下次一定。”
今泽绝望地操控飞剑:“我走了,别告诉沈昼我来过!”可华灯不放他出结界,他只能又暴躁地飞回来:“你又干嘛?暗害我?!华灯认真地说:“所以他不会死,对吧?”今泽叹了口气,彻底败给她了。
“当然了。“他摊手道,“他要是想死,一万年前就死了。死了,还能当成英雄,被天下的人歌颂。就是因为他当初不想死,才会活得这么费劲。”说费劲都是抬举,准确的描述应该叫苟延残喘,不人不鬼。连他都觉得,这人不如一万年前就死了算了,可他竞然活到现在,不知为了什么。
华灯露出一点微笑:“那就好。”
昨晚的确生气和难过了一会,不过今早醒来,她就不再为此纠结了。就像她也有自己的生活,有必须要做的事。她厌恶这个世界,却愿意为了家人和朋友选择留下。假如某天突然有人跳出来,要她放弃这个选择,她一定不会同意。更何况沈昼的情况比她更复杂。
这个习惯了与孤独为伍的男人,注定不会死心塌地爱上一个人。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对今泽说了。
今泽站在那,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忽然说:“那不一定,也许他早就说过爱你。”
华灯:“什么?”
今泽耸了耸肩:“当我没说过,你赶紧放我出去!”“哦。”
“今天的事别告诉沈昼啊。”
“好吧。"华灯说,“但是……
今泽瞪她。
华灯无辜地道:“可是这里已经被他布下结界,你说的话做的事,他都会知道啊。”
“啊啊啊啊你不早说!!”
今泽惨叫着飞走了。
他一路御剑疾行,像只没头苍蝇,紫阳宫是不能回了,沈昼一定在那里,所以他决定先去趟天含山,带着自己藏在那的私房钱离家出走一阵。他急匆匆跳下仙剑,跑进断云殿,抬眼一看,顿时又扭头往外冲。“站住。"不咸不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今泽僵在原地。
他当然不想站住,可惜沈昼的傀儡术是无差别攻击。“回来。”
今泽被迫走到他面前。
沈昼坐在椅子上,旁边是面带微笑的左护法。他没有看过来,低垂着眼睫,手里把玩一颗血红的珠子,一下一下敲在扶手上,响声沉闷。然而,他的身体远不如神情这般云淡风轻,数不清的伤痕从他身上浮现又愈合,鲜红的血流了一地,场面极为可怖。椅子周围是今泽再熟悉不过的法阵,从前沈昼因身体崩溃而急需治疗,便是在此地这样度过一日又一日。
这次他受伤是意料之中,渡劫时大量法力涌入,这具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正因为承受不住,所以他必须在渡劫之日,以烈天了结自己,再入轮回转世。
只是这一回,他改变了计划,不仅分离了渡劫与轮回之日,甚至在渡劫一半时断然离去,使身体处于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沈昼说:“雷鞭十记,自己去领。”
今泽的思绪被打断,震惊道:“只有十鞭?!”他还以为犯了很大的事,这样看,不就和没罚一样吗?看来他根本不介意那女人知道这些事。
沈昼:“二十。”
今泽…”
他这张破嘴!
他懊丧地垂下头,沈昼没有再说话,左护法也没有,断云殿里一派寂静。等到伤口愈合的速度终于战胜了身体溃败的趋势,沈昼站起了身。他抬脚向外走去,要回哪里显而易见。
今泽没回头,忽然出声:“有必要吗?”
沈昼脚步未停,今泽猛然扭头,高声说:“你以为你留下这段时间她会高兴吗?你以为你对她很重要吗?”
沈昼终于转身,眼风淡淡扫向他。
今泽最害怕他这样,手顿时颤抖起来,却还是颤抖地拿出一把剑,扔到地上:“这是我用你的血做的问心剑,你敢让她拔一次试试吗?”沈昼眉毛都没动一下:“没必要。”
“你不敢,因为你知道她拔不出来!”
“与这无关。”他说,“她不需要拔这种东西。”今泽道:“其实你也知道吧?不管这些人嘴上说得多好听,该抛下你的时候一刻都不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