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倒不高。
她一个俯冲起跳,一脚踩上一楼的窗户,另一只脚登墙借力,抓着空调架两手一撑,人已经站在201房外的空调台子上了。
老式的玻璃窗漏风,搓麻将的哗啦声混着烟味钻入鼻腔。
阿瑶的眸子在黑暗中泛起鎏光,201房里有双军靴闯入她的视野,鞋跟和门边的墙线严丝合缝,摆得板板正正。
妈呀,还是个强迫症。
阿瑶惦着脚,耳朵悄悄贴上玻璃,没有鼾声,连电视声都没有……这么早就睡了?
201隔壁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二叔,我错了,是我不小心,钓阴子的线才会缠到赵老头心脉上,这事我自己来收尾。”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她听不见,但这人肯定被骂了。
“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阿瑶心口一滞,殡仪馆的老赵头竟是这么疯的,尸体丢了也跟这人有关系?
阿瑶像壁虎一般贴着墙挪动,右脚刚勾住对面的空调支架,左靴忽然打滑,腐朽的钢架发出“吱嘎”一声。
“谁?!”
许是动静太大,她听见那人打开窗户卡扣的声音。
阿瑶一颗心狂跳,整个人倒挂在支架下,像一只夜蝙蝠。
子夜在山林呜咽。
赶在那人将头伸出窗户前,阿瑶松手,顺势滚进了草丛,幸亏墙外是个斜坡,泥土松软,倒也没受伤。
回屋后,她关了灯,躺在一片虚空中安慰自己,刚刚那人应该没看见她,就算被看见也是黑影,没关系。
怪不得老板说今晚突然满房,原来住了不少人。
那人说的钓阴子又是什么?
阿瑶辗转反侧,脑子里也理不出个头绪。
迷迷糊糊再睁眼时,外面一片漆黑,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摸过手机一看,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这家民宿在深山里,四周荒芜,出门就是山间,夜里起风了,山风刮着树林哗啦啦响,间或有几声猫头鹰的嘶鸣。
实在睡不着,她干脆起了个夜。
床的一侧就是窗户,她拉开窗帘躺了回去,相比白日的喧哗她更喜欢夜里的黑暗,对她来说更有安全感。
窗外黑洞洞一片,只余天上星光点点。
风渐渐小了,弯月周围晕起了云雾,漫天的星光下,月亮神秘而绚丽。
阿瑶想起了喜婆婆。
也不知道老太太一个人在医院怎么样?吃得好不好,护工有没有怠慢她。
正想着,窗户的下沿处,出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正慢慢蠕动着贴上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