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来,恭敬问道:“阿郎这会儿可要去姜记吃饭?”裴昭看了侍从一眼,摇摇头:“不必了,直接回去吧。”侍从应了一声,虽然心里觉得纳闷,不过还是将马车停在门外,等阿郎进了车厢坐好,驾着车朝裴府驶去。
裴府中,裴昭才刚迈进大门,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头看过去,见徐修正巧同他前后脚进来。
徐修脸上带着同往常一样的笑容,见到裴昭这么早回家,他很是纳闷的看看天上的太阳,朝他看过来:“你今日怎么没去姜小娘子的食店吃饭?”裴昭听着徐修一模一样的问话,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面对自己这位好友,竞破天荒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徐修看着裴昭这难得踌躇的表情,倒是来了兴趣。他很不见外的拉着裴昭进了屋子,又扭头吩咐小厮上茶,等到那茶水端上来,徐修喝了一口,却发现里面盛的不是茶水,而是竹叶饮。徐修转头朝裴昭问道:“这是姜小娘子食店里,卖的那竹叶饮子?”裴昭点了一下头,也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感觉这寻常清香的饮子里,今日似乎也带上了股淡淡的苦涩。
徐修却觉得味道不错,他将面前那杯竹叶饮一饮而尽,然后又让小厮续了一杯。
然后才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好奇的朝裴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今日怎得没去姜小娘子的食店里?你不是对姜小娘子……徐修这话转了个音调,没有直接将后半句说出来,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表达了一切。
裴昭先是无奈的看看他,想要出言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过了半响之后,他才淡淡的抿一下嘴,朝徐修问道:“当真这么明显吗?徐修见他竞然承认了,忍不住笑了一声,紧接着就感叹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不过,倒也不算意外。
两人郎才女貌,姜小娘子性子活泼,厨艺又极好,裴从谦心悦姜小娘子,也很正常。
不过,转念想到方才裴昭脸上那抹苦笑,徐修倒是又好奇的看过来。“看你今日的言行举止,怎么,同姜小娘子吵架了?”裴昭听着好友才正经了一句,紧接着又变得不着调的话,无奈的看他一眼:“并未。”
徐修这回是真的纳闷了:“既然没有吵架,你今日又是怎么回事?”裴昭听他问起了缘故,自心中踌躇片刻,见徐修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自沉默中缓缓开口:“听食店中的小女郎说,姜小娘子打算搬走。”徐修很是意外的"咦”了一声,紧接着,又朝裴昭脸上看看。他问道:“就算姜小娘子要去别处开食店,你大不了多行几步路就是,这有什么好烦恼的?”
裴昭无奈看看他。
徐修迎上他的目光,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莫非还有别的事情?”裴昭想到那日让管事送画的时候,替他传的那几句话,目中闪过几分郁色,简略的将事情的前后缘由,说给好友听。徐修听完了他的话,突然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说道:“说来说去,你是怕姜小娘子,是被你那几句话吓跑了的?”“裴从谦啊裴从谦,你竟然也会患得患失?”想着不久之前,那位主动示好的庄小娘子,还有从前,那些大胆跟裴从谦偶遇的小娘子们,徐修只觉得实在太过惊讶。他说道:“依我觉得,姜小娘子不像那么胆小逃避的人,再说了,只是一句听上去像是客套的话,或许姜小娘子根本没放在心上呢?”裴昭自桌上的竹叶饮上抬起头来,目中露出讶然之色,就见徐修朝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裴昭想着他方才说的那“患得患失”四个字,沉默片刻,紧接着便也自嘲的笑了起来。
或许,当真是自己太患得患失了?
徐修今日来的快,走的也快,天还没擦黑,便朝裴昭摆摆手离开,说要去城中找坛新酿的冬酒喝喝。
裴管事见时候不早了,走进来问道:“阿郎,是否让厨房准备饭菜?”裴昭本想着说好,待想到徐修方才那番话,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他朝裴管事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去姜记一趟,告诉厨房不必候着了。”
裴管事一听说阿郎要去姜记,笑呵呵应了一声,然后就快步转身出去通知厨房,这反应,跟几个月前截然不同。
裴昭瞧着裴管事痛快的走出去,先是疑惑的皱皱眉,过了半响,突然又自嘲的摇头笑笑。
如今看来,倒当真是自己当局者迷了。
裴昭迈出房间,吩咐侍从准备马车,他目光看到庭院当中那挺拔的竹子,裴昭伸手握住一把竹叶,唇角无声朝上扬了起来。食店里,裴昭一迈进大门,就见食客们坐的满满当当,一副热闹欢快的景象。
姜如意脸上挂着一抹清浅的笑容,正在给周围几桌食客,推荐今日新上的糖渍鹅梨。
这鹅梨在本朝的正式名字,其实叫愠棒,只在冬日里才有,个头比寻常的水果要大些,味道也十分香甜可口。
姜如意初见到这鹅梨时,第一个想到的却不是吃食,而是香。在后世,这鹅梨香的名气,远远超过了水果本身,吃的人反而少了。今日得了这一筐鹅梨,姜如意先和阿芍、齐飞三人,直接一人一个抱着啃了,发现滋味香甜多汁、果肉细腻,吃起来竞然意外的不错。但是这鹅梨数量太多,怕是不好存放。
姜如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