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人间历劫,不是让们去理解凡人、甚至理解冥族的!
他们是仙,是人上之人,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东方家庞大的风灵化作回旋九天的罡风,刮到眼前,傲然的仙家威势几乎要将整个天衍国连根拔起,终于向这片凡尘大陆露出了真正的仙家面容。“跑啊!快跑啊!”
东方耀天勃然大怒:“你在对百姓做什么!”公玉秋连忙以水灵阻挡,避免凡人被虫灾波及,可在仙家眼中,那些人与这虫灾没有区别。
东方夜海紧紧盯着白衣身影,冥十有先天优势,但他们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忽然,东方夜海灵力暴聚,引动虫灾化锥,如一个硕大的口器,尖锐地冲向他心囗。
无尽的蝗虫以量取胜,几乎要盖过他那弥漫的片片灰烬。“冥十,死心吧,明主早就已经达到了你们都不曾达到的高度一一”“他才会是真正的神仙一一”
尘尽拾歪头,指尖微动,“狗叫?”
他在气人这件事上向来轻车熟路。
东方夜海的脸眨眼就气成了猪肝色,仙家之姿抛到脑后,与东方家的兄弟各引一股虫灾,于半空中结成白日血杀之阵。“你的内府被白日探过,至今还在痛吧?”妙诀的眼睫顿时一停。
整个世界都在找他的缺漏,然后用力碾碎。尘尽拾懒得理会,像是终于觉得麻烦,白衣之下忽有猩甜之气隐隐浮现。“我忙得很…”
妙诀忽然抬头,却只来得及看见一捧血雾精准地化作无数血滴,然后慷慨地喂给了每一只蝗虫。
半空中的白日血杀之阵出现了一瞬的暂停。但那仅仅是一瞬间,而后每只虫子忽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挣脱东方家法力,随着尘尽拾指尖的挥动,立刻反向倒扣了回去。尘尽拾笑得如沐春风:“这种虫子我不吃,你们慢慢享用。”他退回树边,被妙诀一把按住,“你又对自己的身体做什么?”站在他的心脏上,从他的血管中长成树木,妙诀变得越发难以接受他的伤囗。
心掉了,羽拔了,现在又要洒血。
妙诀触目所及,几乎全是这只鸟掉落的零件。破破烂烂有瘾是不是?
不二说过,他的伤口根本不会好。因为烬骨无时无刻不在幻化,因为无穷,所以也无尽。
妙诀杏眸眼底发亮,其实她气的是,明明她也可以逆转局面,明明他可以不切割自己的。
尘尽拾并没意识到她目光中的严重性,笑眯眯又习以为常地道:“当然还有别的办法,只是这样最快了啊一”
他实在对自己很下得了手。
不然当初也不会那样毅然决然,要把心脏留给她。尘尽拾指挥着亿万虫灾,一脸温柔地啮咬吞噬着仙人,等到把他们全部吞干净,这虫灾又可以留在树的身边,替他守在这里。“放心吧,我不会让这棵树有任何闪失。”他眼尾笑得自满。妙诀盯着他苍白异常的脸。
她有一点生气了。
东方夜海等人以飓风灵流阻挡着发狂的虫灾,最后干脆故意向的姻缘树的方向带去。
嗡鸣不断的虫翅之声打断了树下两人的对话。尘尽拾"啧"了声,姓东方的就是难缠。
一道更强烈的、同源的风灵却极速而来。
神驹带信而来,落地就急急忙忙地抓住尘尽拾:“二璟打不开,不二苍三从各个方位都试过了,东方千业那个老东西一直躲在里边!唯一呢,妙妙呢妙妙有没有事?”
妙诀连忙上前:“小七哥,我们没事。”
她和唯一都安好。
神驹松了口气,这口气却又让他发现四周的飓风灵息很熟一一这是靠他的血肉长成的玄骨啊?!
是谁吃了他的尾巴,吐出来!
灵七怒了,把信带到后即刻开打,非常符合风系的疾速作风。险些和东方耀天打在一起,结果发现此人竞然是友非敌。妙诀眸光忧虑,眼前又浮现了梦中看到的巨大黑影。尘尽拾说二璟就以祖石所建,那可是生养冥族、集合天地精华的玄妙之地。东方千业能复刻出烬骨,已是极为危险。
她焦虑地看向琅瑞方向:“如果东方千业在祖石中潜伏了百年……”在纷纷白烬之下,究竞是何等面目?
祖石要如何打开呢?
尘尽拾抱着胳膊,垂眸,看向姻缘树扎根的地底,像是自言自语,但又知道那个人能听见。
“东方千业藏在祖石之后,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毕竟,她是冥族之祖。
是当年祖石之中开天辟地诞生的第一个人。妙诀也伸手,摸了摸身披灰烬羽翼的树干。唯一,这一步她是不是也已经想好了呢?
尘尽拾半阖着眼睛,琢磨了会低声一笑:“其实我也知道该怎么打开一-用我的血把它彻底浸泡,我有九成把握能掌握它。”毕竞他是从祖石中诞生的最后一个,收官之鸟。妙诀抿了抿唇,丝毫不怀疑他真的做得出来。她没有说话,掌心扶在柔软灰烬包裹的树干上,感受着这其中流淌的心跳尸□。
化作系统的唯一并不直接回答他们,但这声声心跳,如此平稳,已经在向他们传达一个确定的消息。
此刻,携手走到这里的两个孩子,就是她给祖地留下的钥匙。妙诀抓了一捧他温凉的灰烬,抿唇问:“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