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他看着她,目光沉静。
“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梦瑶眼眶一热。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和林衍序的过去,知道她此刻的痛,也知道——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安慰,而是有人能让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离开时,陌宸还问她住在哪,梦瑶说住新花苑,陌宸还开车送她到她的别墅,其实她早就不在学校住了,所以医药箱里的东西会过期。
夜风拂过,梦瑶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包扎好的纱布。
“别碰水。”陌宸提醒她,“明天我来换药。”
她抬头看他。
“你很闲?我自己会换的。”
“嗯。”他面不改色,“特别闲。”
梦瑶笑了。
这是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他在身后叫住她。
“徐梦瑶。”
她回头。
夜灯下,陌宸的身影挺拔如松。
“下次再受伤——”他看着她,一字一句。
“我会亲自动手教训那个让你受伤的人。”
不是“别受伤”,而是“我会替你讨回来”。
梦瑶怔了怔,忽然觉得掌心发烫。
那里缠着他的纱布,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波利斯顿学校校长办公室
梦瑶白天把周宇和姜星云抓住之后,就走了,留下一堆事,让夏蝶去处理。
但是陈教授二话不说就揽下了所有的事情,此时的他正和姜昊苍坐在校长办公室对峙。
校长陈儒安,是一个年约六旬,灰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永远穿着熨烫笔挺的藏青色中山装,金丝眼镜后是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眼尾有三道深深的皱纹,左手无名指戴着发亮的铜戒,其实那是毕业班学生联合铸造的纪念品。
他就这么看着争论的两个人,一直不发表意见。
陈儒安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规律,像是一道无声的倒计时。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室内投下细长的光影。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留下一片深不可测的平静。
姜昊苍,姜星云的父亲,姜氏医药集团的掌权人,波利斯顿医学部的元老,正站在办公桌前,西装笔挺,面色阴沉。
“陈校长,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徐梦瑶当众诬陷我女儿,甚至伪造证据,这已经不仅仅是学生纠纷,而是恶意诽谤!”
陈教授站在另一侧,神情冷峻,毫不退让。
“姜先生,监控录像、录音证据全部属实,何来伪造一说?反倒是令爱和周宇联手设计陷害梦瑶,甚至动用违禁药物,这才是真正的恶劣行径!”
姜昊苍冷笑一声。
“陈教授,你口口声声说证据确凿,可谁能证明那些录音不是后期合成的?谁能证明那支所谓的‘毒针’不是徐梦瑶自导自演?”
陈教授眼神锐利看向他。
“姜先生,这里是学校,不是法庭,但如果你执意要闹大,我不介意让警方介入,彻底查一查姜家近期的‘特殊药品’流通记录。”
姜昊苍面色一僵,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空气骤然凝固。
校长依旧没有开口。
他缓缓拿起桌上的钢笔——那支1947年的派克金笔——用绒布轻轻擦拭,动作一丝不苟,仿佛眼前这场争执与他毫无关系。
钢笔的金属笔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镜片后那双锐利的眼睛。
姜昊苍终于按捺不住,声音拔高。
“陈校长!您难道就任由一个学生污蔑姜家的名誉?我们姜氏每年给波利斯顿的赞助可不是小数目!”
钢笔的敲击声停了。
陈儒安终于抬起眼,目光如刀锋般落在姜昊苍脸上。
“姜先生。”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波利斯顿的校训是什么?”
陈儒安没有理会他的话,姜昊苍一愣。
自顾自地念道:
“求真,明德,砺行。”
他放下钢笔,双手交叠置于桌面,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钉:
“如果姜氏认为,金钱可以凌驾于校训之上,那么——”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支票,推到姜昊苍面前。
“这是贵公司去年捐赠的全部款项,分文未动。”
姜昊苍脸色骤变。
陈儒安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
“如果你不想把你在波利斯顿的任职卸任,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
姜昊苍攥紧拳头,额角青筋暴起,但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抓起支票,转身大步离开。
门被重重摔上,震得墙上的字画微微颤动。
陈教授看向校长,欲言又止。
陈儒安却已经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钢笔,继续批阅文件,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是,他的目光在扫过桌角那张泛黄的合影时,微微停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