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主啊!”“啥?“行商茫然,“年初不就是她吗,这才两个来月,怎么又办一回?”“瞎,听说前面那个姑爷跑了!”
“跑了?”
“是啊,所以这回这个不一样了,"那人神秘凑近,“新姑爷是入赘!”“噗一一”
行商还眨巴着眼未反应过来,先被凑耳偷听的云侵月喷了一脸的茶水。云侵月呛得半死,咳了个惊天动地。
原本想揍他的行商见他这副惨样,又瞥见他身旁温柔娴静忧心不已的姑娘,只得咬牙忍了,抹着脸晦气地去了一旁。好不容易停下来的云侵月拽住了刚刚那个开口的摊贩:“谁?谁活腻了,竞和你说谢一一说新姑爷是入赘的?”
“新姑爷啊。”
“哈?”
“哎呀,我是和妙春堂合作的药材商人,"那摊贩一副我懂的表情,“这位小公子是没见,那新姑爷当真是个好人,虽然来得不久,但和我们都熟络得很,无话不说,掏心掏肺了!”
云侵月:”
谢清晏这辈子什么时候和人掏心掏肺过?
他掏人心肺还差不多呢!
云侵月被那下呛咳憋得胸口疼,正气不顺,就听戚婉儿轻声笑了。“竞是入赘,这下父亲能放心了。”
云侵月无奈道:“你父亲是放心了,谢清晏他父一”“皇”字生生拧住。
他咬牙切齿,一指头顶:“那位要是听说了,不得气出个三长两短来?”“旁人又不知晓入赘的新姑爷便是谢公,"戚婉儿道,“圣人若发怒,自然有谢公扛着。”
……时日一久,纸能包得住火么。”
云侵月哼哼了声。
“等他身份泄露,我看他怎么好意思做这个入赘的新姑爷。”云歌县,妙春堂邻巷。
那座新置的宅院门前,此刻炮竹声轰鸣,漫天红纸飞扬。与寻常大婚不同,今日这一场,从下马落轿开始,两位新人的手就牵在了一处。
炭火盆烧得灼灼。
喜婆有些犯难地看向打着红扇的新嫁娘:“这去晦迎喜的火盆,是两位新人里的哪一位跨…”
话声未落。
″‖″
跟着新嫁娘一声轻慢的惊呼,她便被身旁着婚服的新郎官一把打横抱入了怀中。
“谢清晏!”
戚白商拿着团扇的手险些松开了,她恼羞的惊声被淹没进两旁孩童拍手叫好的哄声笑声里一一
“哎呀……
“抱新娘子喽!”
唯有个别耳尖的男子茫然与身旁人交头:“我刚刚怎么好像听见了阎王收元帅的名号了?”
“瞎,肯定是你听错了!”
旁边的人摆手,跟着指向场中,兴奋鼓掌一一“跨过去了!”
跨过火盆,谢清晏轻飘飘落了地,将怀中红透了脸颊的戚白商轻掂了下,他低声含笑:“这样,便算一起跨过了?”“…放我下来,"戚白商轻声啐他,“你伤风败俗。”“入赘的新姑爷,自然是脸皮厚一些。”
谢清晏恋恋不舍地纠缠:“不能再抱一会儿么,或者我把你抱进喜堂?”戚白商轻磨着牙,忍住了没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他:“那明日衢州就要传,说妙春堂当家人是个庸医,自己都瘸了腿还要给人看病呢。”“不许咒自己。”
谢清晏微皱眉,只是说着话,他借身影藏得住怀里女子,竟俯身下来像要亲她。
吓得戚白商将团扇一横,拦在了他唇前。
“谢、清、晏!”
“…好,"怕再闹下去,脸皮薄的小医仙要逃婚了,谢清晏只得将人放下,“回房亲,我听当家的。”
戚白商睁大了眼:“我何时说回房一一”
“新人入喜堂喽!”
随着喜婆一声扬起,锣鼓之声盖过了戚白商的话音。本能又同时重新牵起手的两人对视,隔着团扇,各自勾唇一笑,迈入喜堂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一一”
喜倌口中的唱声未竞。
与谢清晏隔着团扇对拜起身,戚白商便见对方眼底满酿的笑意里,忽然多了一丝异色。
他回身,目光越过欢闹的喜堂里外。
几息后。
一声肃杀沉穆的号角声盖过了哄闹的喜堂。欢笑声惊歇,寂静的间隙被军中专制的黑铁马蹄铿锵之声踏过。院外青石板路上蹄声猎猎。
“吁一一!”
战马骤然嘶鸣。
一道覆恶鬼面、披玄明铠、执长柄陌刀的甲士身影翻身下马,几步冲入院内。
惊滞的众人让退向两侧。
“玄铠军……”
“是阎王收?!”
“他们的人怎么会在这儿?”
在如同被一柄利斧豁开的空地中央,甲士停在喜堂外,朝一身婚服的新郎官跪了下去。
“主帅!”
“边境急报!北鄢部族内乱,老可汗身死,乌撒、库获等部落联合于北疆犯边,陛下召您即刻归京!”
满堂哗然里,谢清晏回眸,与放下团扇的戚白商对视。戚白商眼神轻晃了下,她展开笑颜:“去吧。”谢清晏俯身,轻吻过她眉心,哑声道:“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