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是梦到过我,才会下意识到我这儿来。”
啊这……
月思朝咬了咬唇,猛然想起先前被他关在牢子里的那个离谱的梦。
难道真是这样吗?
慕昭半眯起眼睛,匪夷所思道:“你脸红什么?”
“……你真梦到过我?”
月思朝不语,本就泛着绯红的脸颊红意更甚。
她这样同默认了有什么分别?
慕昭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你梦到我什么了?”
“……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她细声细气道。
慕昭威胁她:“你若不说,我可就喊人了。”
“我说。”月思朝即刻开口,“梦见你把我关在大牢里,然后向我表白。”
……简直荒谬。
他对谁表白也不会对她。
她喜欢自己已经喜欢到这种地步了吗?
连做梦都是在渴望他向她表白?
慕昭幽幽看着她,神情复杂地别开脸道:“算了,你出去吧,避着点人,若让旁人知晓今日之事,你这辈子别想再见到我。”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她轻声道。
慕昭觉得这句威胁很有份量。
对于一个思之如狂的女子而言,还有什么是比再也见不到心上人更悲伤的事?
而月思朝却觉得不至于吧,她一个姑娘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寻死觅活,还拿性命要挟她。
她踩着林间鸟鸣的节奏回了马车,坐下试图回忆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思来想去,也不曾发现哪里不对。
凌川先是给她送了药油,她自己给自己正了骨,上了药,把小几收拾干净后,吹熄烛火便睡了——
等等,收拾干净。
她余光望向本该收拾干净的小几,上面赫然躺着一张雪白的罗帕。
是她绝对舍不得买的料子。
像是被人擦拭过后,随手丢在这儿的。
她轻轻拎起帕子,闻到一阵与她昨夜足踝上用的药油一般无二的气味。
月思朝若有所思地把帕子收入袖中。
马车外的人声逐渐热闹起来,烤鱼的味道被风送进月思朝鼻腔,勾起了她的馋虫。
待她掀起车帘时,只见凌川向她热情招呼:“月姑娘,来吃点东西啊!”
说着,他把手中的一串烤鱼递给端坐在一旁的慕昭。
慕昭与她四目相对,又心照不宣地错开视线。
月思朝想起那方罗帕,抬脚走了过去,接过一根烤鱼后,故意挨着慕昭坐了下来。
她离自己这么近干嘛?
慕昭试图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去,谁料凌川亦挨着他坐到了另一边,热络地同其他人分鱼。
他只得被二人夹在中间,觉得很是怪异。
正欲起身,却听一旁少女唤他:“慕昭,我怎么觉得这鱼有点儿腥,你闻闻?”
慕昭不耐蹙眉,却还是偏过头来。
月思朝唇角挂着故作无辜的笑,顶着“你怎么事儿这么多,爱吃不吃”的谴责眼神,抬腕把烤鱼递了过去。
慕昭道:“调料放少了,你自己去那边加点。”
月思朝不信:“真的吗?我觉着咸度刚好啊,你的给我闻一闻?”
慕昭深吸一口气,耐下性子,把手中的烤鱼递了过去。
月思朝凑近,特意偏了偏脑袋,闻了闻他的手心。
没有她的药油味儿。
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他洗干净了也说不定。
少女的浅淡呼吸就这样扫吻过他的脉搏。
慕昭眸色渐深,垂眸审视她。
又开始了。
这光明正大的勾引。
“这么多人,你能不能注意点儿?”他沉声咬牙道。
少女只低低“哦”了一声,垂下眸去默默吃鱼。
说她一句还不高兴了,真是越来越娇气。
慕昭眼见她垂头丧气地吃下一整尾鱼,终于在放下木枝后,抬眸殷切地看着他,“慕昭,你有帕子吗?我想擦擦嘴。”
慕昭下意识往身上摸去,却摸了个空。
他扯过凌川,语气冷淡:“给她一方帕子。”
凌川递来一方丝帕。
俨然没有她捡到的那方贵重。
答案其实已经昭然若揭,只是她苦于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
又赶了一整天的路,今夜一行人歇在一泓江边。
其他人依旧安营扎寨,而月思朝仍歇在马车里。
只是这回,她没有放任自己入梦,而是闭着眼睛假寐。
夜深人静。
就当她撑不住快要睡着时,终于听到些微响动。
车帘掀起,月光倾泻。
墨色衣衫的男子旁若无人地走进来,颀长身姿的阴影将她彻底笼住。
她闭着双眼,由着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双膝,把她打横抱起。
在他直起身的一瞬间,她环住他的脖颈,开口道:“慕昭,你也梦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