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去年此处,荒唐胡闹的时候。“你干嘛…"虞白躲闪着挣扎,“别这样,这、这太不合规矩了,不行…”礼官刚走不久,和他讲了半日的礼仪贤德,他听得耳朵都麻了。燕昭像听不到似的,箍着他的手纹丝不动。虞白转念一想,礼官说首要准则就是不得忤逆,就不再推拒了,任她抱着。“刚才在做什么?”
“在……整理桌案。”
燕昭从他这话听出了心虚。
视线往案上一扫,公文摞得整齐,纸笔各居各位,唯独一张红纸落在桌案一角,很是突兀。
她伸长手臂取过来,两指拈着,“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没发现。”
虞白很不自然地道歉,又颇为刻意地展开在燕昭面前,“是这个啊……好巧。”
燕昭盯他已然红透的耳尖。
公主府里的物件大多搬了来,包括他那一盒收藏,现在被他拿在手里的是那张洒金红纸一一
他自己偷偷写了一半的婚书。
虞白已经快装不下去了,声音弱弱开口:“我、我没有催你的意思……我就是怕你忘了……”
那日回京之后,他跟着燕昭一起住进宫里。礼官说登基大典要择吉期,还要再等上月余,可提也没提他的事。
他甚至还穿着内侍的衣裳!
燕昭强忍着笑意,手指顺着公服简便的衣襟溜进去,贴着他腰侧摩挲。“怕我忘了什么?”
虞白视线躲闪:“你之前答应我的……”
“答应什么了?“燕昭蹙眉疑惑,“我好像记不得了。金吾不是说了,解毒后一月内都有记忆错乱的可能,你得提醒我。”虞白狐疑地看了她一会,似是信了。
“好吧…“他慢慢深吸,小声重复,“你说,虞小公子,本公主要你做驸马,等本公主开了府…第一时间把你迎进门。”燕昭看着他脸颊一点点爬上绯红,几乎用尽全力才按下伸手捏一把的冲动。她叹口气,声音沉沉:“这个,恐怕不行。”虞白一愣。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也没有骗你,但是……燕昭强作出公事公办的语气,快要忍不住笑的时候就停下来叹气,“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你体谅体谅我,行不行?”怀里,虞白慢慢怔住,不知从哪个字起,眼睛都不会眨了。就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嘴唇微颤着张了又合,像是想答应又说不出话。燕昭看他真要哭了,坏心少见地提前消散。她把人手里快攥皱了的红纸抽出来,折角戳了戳他鼻尖:
“好了,我逗你的。”
虞白轻轻“阿"了声,还有些茫然,泪雾仍在兀自荡漾。“朕如今是皇帝。何来驸马之说?”
燕昭把那封婚书揣进自己怀里,又伸手回去环住他,“你说是吧?”
“我的皇后。”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