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不许走
樱花子来到盘星教的时候,属于宿主的大戏也落下了惟幕。抱着天内理子假死的尸体,五条悟静悄悄宛如男鬼一般站在光源与掌声的中央。
不知道为什么,樱花子赶到盘星教看到这样的宿主时,心里莫名其妙咯噔了一下。
樱花子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隐隐的不适是什么,宿主和周围光影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种古怪的油画质地般的粘稠画面,而画面之外,无知信众的欢呼与庆祝在五条悟抱着裹尸布这样肃穆的时刻显得格外荒谬。明明他们身处于一个世界,但是在此刻,好像有一道巨大的沟壑横竖在五条悟与周围人中间。
宿主的哀悼是周围人狂喜的根源。
虽然很清楚宿主现在这样多少有几分演戏的成分,可是作为旁观者,樱花子还是忍不住对宿主周围狂喜的人群产生敌意。但是名义上已经同化的模木津樱终究还是无法正大光明出现在宿主身旁,安静躲在人群之中,樱花子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和宿主一起离开。然后她就等到了夏油杰。
被伏黑甚尔重伤的少年并没有安心等着高专的治疗,不过是意识刚清醒,夏油杰就从夜蛾老师那里听到了模木津樱的遗言。刺眼的灯光夹杂着胸口强烈的痛意,夏油杰恍惚中竞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到底要做什么。
身体和意识就像是分开了一般,等夏油杰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星浆体的总部,五条悟的面前。
怀抱着天内理子尸体的挚友在白晃晃的灯下接受着周围人的掌声。平常简单的庆祝动作,在此刻却像是一拳又一拳笔直到在了夏油杰胸口。“要杀了他们为她陪葬吗?"五条悟很清楚这个答案是什么,可是他还是问了出来。
为她陪葬。
她是说的天内理子,还是在说模木津樱?
被巨大的失落裹挟,夏油杰意识飘飘然游离于身体,周遭的一切都好像是大片的空白,他只是一具丢了魂的壳子站在这里,机械性模板性按照自己的已经生了锈的程序缓慢运行着。
夏油杰也不知道他怎么回复的五条悟。
杀光他们,或者放了他们?可是这些对夏油杰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模木津樱死了。
模木津樱回不来了。
面对惨痛的事实,他只是本能地站在这里,就像是生了根的树,迈不开脚,却又要睁大眼睛看着这绝望的一切如何发生。可夏油杰的异样被压抑在他看似正常的行动之下,不知晓少年内心的变故,夏油杰的话却被底下的樱花子听得真切。“……人已经死了,杀了他们也没有用,我们回去吧。”缓慢没有一丝顿挫的平淡语句从夏油杰嘴里说出来,让躲在人群中的樱花子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大的悲哀。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夏油杰的道德依旧稳稳站在了他们感情的上风。失望之下,樱花子只能如同夏油杰一般冷漠面对。宿主和夏油杰带着天内理子的尸体离开了。死去的星浆体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没有被高专回收。
五条悟给天内理子选了一块好墓地,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他们两个亲自把天内理子埋了起来。
夏油杰全程一言不发,就像是人死了一样,他只是机械性重复着五条悟的指令。
五条悟给天内理子选了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好地方。但是夏油杰也很清楚,这块地方本来应该是买给谁的。只是一想到少女,夏油杰的心就像是被蛰了一样刺得生疼。但很快,这种痛感又变成了麻木和僵直,失去灵魂一样的重复动作填补了夏油杰的空白。
直到五条悟带着他回到了宿舍,熟悉的场景就像是会呼吸一般带回来了夏油杰的意识。
强烈的刺激下,根本就没恢复好的少年终究还是没有撑住。没有看到自己宿主忙前忙后把夏油杰重新送到医务室,天选打工人樱花子已经带着伏黑甚尔开始到五条悟埋天内理子的地方刨人。感觉宿主挖的坑有点深了,樱花子骂骂咧咧跟着伏黑甚尔一起踩铲子。几天的时间,樱花子已经和伏黑甚尔建立了足够的革命友谊。“你上司真不是东西。”
伏黑甚尔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深深打动了樱花子。第一次感觉有人这么懂自己,可樱花子不敢讲和五条悟发生的事情,但是她可以和伏黑甚尔探讨探讨她的前宿主们。前宿主们各有各的离谱,而伏黑甚尔也讲了讲自己干这些年接的奇葩单子。
交流之后,樱花子觉得伏黑甚尔挺不容易,黑市单子虽然赚钱,但是要求又多又恶心。
伏黑甚尔呢,也觉得樱花子挺倒霉,摊上了这么麻烦的领导,跑都跑不了,事情又多又细又杂。
革命友谊之下,伏黑甚尔的过去樱花子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只是亲口听伏黑甚尔的过去到底和简单看调查单的感觉不一样。虽然只是一些只言片语,可是禅院家不当人的印象彻底刻到了樱花子脑子里,不过是听着伏黑甚尔偶尔透露出来的遭遇,樱花子都恨不得跳出去手撕他们但是伏黑甚尔多少还是不太愿意聊过去的事情,所以樱花子也不会主动和他探讨过去的事情。
谁没有点惨痛的过去呢?
有过无数次任务失败经历和噬主经历的樱花子极其了解伏黑甚尔的感受。虽然樱花子很强,可是樱花子身上偶尔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