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焉光着脚从阴影中一步一步走向冯伍,身上单薄的囚衣罩在身上空荡荡的。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微微遮挡了脸,尖尖的下巴在其中若隐若现。
她稍稍抬头,露出光洁苍白的额头和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
四目相对,冯伍莫名感觉心惊肉跳,他脚不自觉间后移半步,
随着人越走越近,他再忍不住,沉声喝道“拿下她,生死不论!”
守在门外的官兵立刻如潮水般涌入这间小小的暗室中。
冯伍隔着重重人影紧盯闻焉,慢慢退了出去。
官兵们神色冷酷,有种悍不畏死的气势,直接拔刀冲向闻焉。
本就不大的小小房间,眨眼的功夫就挤满了人。
闻和宁收好腿蜷缩在胸前抱住,脑袋埋进自己肩膀内,片刻后,又害怕又好奇地悄悄露出半只眼朝外看。
此时闻焉已经跟官兵交上手了,然而意料之中的鲜血喷溅,残肢乱飞的事并未发生。
闻和宁一怔,大胆抬起头,待看清外面的景象后,眼睛越睁越大,满脸惊艳
“三姐姐,真好看!”
他喃喃自语的声音传入离他最近的闻如许耳朵里,他亦转头看去。
入目之景正如闻和宁所言,当真好看。
比起上次,这一次出手过分漂亮了。
她轻盈地如一只蝴蝶起舞,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但凡出手无一落空,也不知她如何做到,只要被她打中之人,会立刻倒地不起。
过了片刻,方能见到从其口鼻中溢出的血。
有的甚至一滴血都没有流,就断了气。
他们的身体完好无损,看不出哪里受了伤,可就是死了。
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没多久闻焉就要找不到落脚地了。
她索性一掌横推,把堵在门口的人全部打了出去。
挡在门口的太师椅被倒飞出去的人撞得稀碎,飞溅的木条一不小心插进了一人心脏,一人喉咙。
他们痛苦地挣扎着,迟迟没能断气。
闻焉越过一地狼藉,走到二人面前居高瞧着,眉心泛起怜惜
“真可怜。”
然后抬脚,踩到一人胸口,轻轻用力。
一声脆响后,那人胸腔凹陷,痛痛快快地死去了。
另一人,她用同样的方法结果了。
这时舱室内,一个方才被同伴撞晕的官兵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甩了甩发涨的脑袋,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他看见了离他不远的闻家人。
再回头,闻焉已经站在了船舱门外,若要过来相救根本来不及。
他面无表情地举刀对准躲在角落的闻家人。
闻如许及闻和宁瞳孔一缩,两人想也不想,身形一转张开长臂挡在最外面把家人牢牢护在最里面,等着刀落下。
紧要关头,闻长宁揪住母亲的衣角,闭眼惊声尖叫
“三姐!!!”
咻……叮……
一把刀从门口飞来,擦过那人脖颈钉到墙板。
不断颤抖的刀身发出嗡鸣,刀刃上残留着薄薄一线血痕。
一滴血水坠在刀锋上,片刻后,像承受不住自身重量,啪地砸向地面,在他们脚边开出一朵血花。
良久,闻家人慢慢睁开眼,恰巧见到了这一幕。
而门外的闻焉转身投入下一场战斗。
躲过一劫的闻如许跟闻和宁心有余悸地仰头望向钉入墙面的刀。
他们喉头滚动了下相顾无言,但均从对方的脸上看见大颗大颗的汗珠。
这一下险之又险,差点就把命给丢了。
再一看外面在敌人围攻下游刃有余的闻焉,闻和宁弯腰爬了两步,捡起离他最近的两把刀。
一把给闻如许,一把握在自己手上。
他磕磕巴巴地说
“大哥,先,先把锁链砍了吧。”
闻如许温润的声音有些嘶哑“好。”
他们本意是先断自己身上的锁链,奈何力气不足,几刀下去连皮毛都没伤到。
再这样下去,实在浪费时间。
几人一合计,两兄弟干脆先一起动手想把闻父和陆氏弄断。
于是没一会儿,闻焉就听见里面叮咛咣当一阵响,回过头瞥了一眼,就看见两兄弟吃力地挥刀砍锁链。
光瞧着那软绵绵的劲儿就知道是白费功夫了。
闻焉有些无语,又听得那声音实在烦人,便随手抢过一把刀,转身大步往舱室里走。
她动作极快,中间顺势把过道上断成两截的船舱门,扔向身后的追上来的人。
沉重的门板压倒一片,给闻焉暂时空出些时间来。
“让开!”
正哼哧哼哧砍锁的闻和宁,闻如许闻言回头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三姐姐。”
“三妹妹
然后两人就听话地挪开位置。
闻焉握紧手中的刀,一刀下去,在两兄弟手上坚硬到不可撼动的铁锁就这么断了。
她三两下就把六个人身上的铁锁全部砍断。
速度快得几人都没时间没反应。
转眼又见闻焉回身,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