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院的书房里。
魏瑾之坐在书桌前,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摊开在桌面上的那幅梅下少女图,陷入沉思。
果然在母亲嫁给父亲之前,母亲已有了心上人,并且与这个自称“明”的男人心意相通。
母亲不擅长丹青,这幅画绝对不是她自己画的,而是那个叫“明”的男人画的。
画里的少女眉目含情,嘴角噙着一抹甜笑,脸色温柔。画她的人,心中必对她有情,不然画不出少女这副温柔娇羞又甜蜜的模样。
能画下这幅画,那个男人与年轻时的母亲应该来往频繁,但母亲身边的罗嬷嬷却没有见过他。
【二老爷,老奴之前并不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那个时候,经常与老夫人出门的时候是别的丫鬟,后来因为老夫人拒婚,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都被打死,老奴这才提升为老夫人的贴身丫鬟。】
魏瑾之想起罗嬷嬷曾经对他说过的这番话,他之前并没觉得这番话有什么不对,现在想来这番话有些不对劲。
当年,外祖父是不是知道母亲已有心上人?是不是知道母亲的意中人是谁?为了掩盖这事,外祖父应该把所有知晓此事的人都打死了。
而今,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不在,知晓母亲意中人是谁的丫鬟们也都不在。想要查清楚母亲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却无从下手。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喜欢去选宣德侯府玩。】
魏瑾之的脑子想起罗嬷嬷这句话,心中暗忖:母亲年轻时的闺中密友是宣德侯府的小姐,或许她知道母亲年轻时的意中人是谁。
但他记得宣德侯府的小姐嫁到了西北,母亲也从未在他的面前提过这位闺中密友。
母亲曾经的闺中密友还在人世吗?
这个自称“明”的男人定是废太子身边的人,那么在废太子还没有被废之前,算计父亲的时候,他是不是来过魏国公府?
魏瑾之仔细回想以前的事情。他记得在父亲生病之前,曾经有段时间,有不少人来府里做客。
有一次,他下学去找父亲,见到父亲跟两个人说话,便没有上前去打扰。之后,他问父亲,今日来找他的两个客人是谁,父亲当时的脸色有些冷淡地说朋友。
当年来找父亲的客人,他没有仔细留意过。如今想来,那些人中肯定有废太子的人,说不定这其中就有这个自称“明”的男人。
他当时只顾着读书,不仅没有留心过父亲的事情,也没有注意母亲的事情。或许,就在那段时日,这个自称“明”的男人又与母亲取得了联系。
那段时日,母亲有没有反常,得问问罗嬷嬷。如果有,那就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等到晚上,再仔细地问问罗嬷嬷。
这幅画是谁送给他的?
送画给他的人,当时应该就在书斋的附近。
“风二。”
很快,风二出现在魏瑾之的面前。
“去查送给我画的人是谁。”
“是,老爷。”
送画给他的人一定知晓母亲和这个自称“明”的男人之间的事情。
这幅画应该是这个自称“明”的男人亲自画给母亲的。以母亲对他的心意,应当十分珍惜这幅画,可这幅画怎么会在外人的手里,并且这人还送给了他?
这人送画给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人是不是也知道废太子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人对他的行踪很了解,不然不会派小叫花子在书斋门口撞到他。
这人到底是谁?
魏瑾之脑子里有很多猜测。
算了,暂时先别管这人是谁。
“风一。”
一直守在门口的风一听到魏瑾之叫他,推门走了进来。
“老爷,您有何吩咐?”
“你去查查当年与我母亲是闺中密友的宣德侯府的小姐如今在哪里,还在不在人世?”如果宣德侯府的小姐在人世,或许能从她的口中得知些事情。
“是,老爷。”
风一要查宣德侯府小姐的事情,自然瞒不了永元帝。
永元帝得知后,微微挑眉道:“魏瑾之是不是查到了他母亲的一些事情?”
“皇上,魏大人应该是查到了一些事情,明日下了朝,魏大人定会向您禀告。”魏尚书这人十分聪明,他查到了什么事情,从不隐瞒皇上,会立马禀告皇上,这让皇上对他十分放心。
“希望他查到了一些紧要的事情。”
风二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查到是谁派小叫花子送花给魏瑾之。
“你说谁?”魏瑾之听完风二的汇报,面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是三姑娘魏知书。”风二再次禀告道。
“书姐儿?”魏瑾之面上一片震愕,“怎么会是她?”
风二查到是魏知书送花给魏瑾之的时候,心中也十分震惊。
“您前脚出府给夫人买东西的时候,后脚三姑娘就跟着出门了。”
“怎么可能是她……”魏瑾之万万没想到送他画的人竟然是魏知书。
“老爷,就是三姑娘。”
“你去把文哥儿请来,说我有事找他。”
“是,老爷。”
片刻后,魏逸文来到魏瑾之的书房